“我手受了伤,动不得了!”顾清扬幽幽地说道,白锦思眼睛都直了,他的意思是,她还得帮他脱?
呵,这个傻瓜!
被她搀扶着往一边走,顾清扬大半个身体的力道都靠在了她的身上,瞥见她额头渗出的汗水来,他在抬腿时身子往一边倾斜减轻了一些力道,听着她有些动气的声音,这才低声说道:“全身都疼!”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白锦思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朝着那辆车上,同时从车窗艰难伸出了若干个脑袋睁大着眼睛瞅着他们两的官兵,对着他们就是一声吼,把那几个脸被泥水糊得都看不清原貌的官兵唬得一愣愣的,几秒钟的极快反应,那几只脑袋争先恐后地往车里缩,有不小心撞了脑袋的人开始哀嚎,还有人正急声说道:“哎呀,慢点慢点,缩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白锦思一听就知道顾大爷要发难了,她眉头一蹙,先是朝门边的位置看了看,见没有人,便走过去便开始挽衣袖,边挽边说道:“行,我来,你,脱!”
“咦,刚才怎么不见顾老大喊疼,待车里呼呼大睡,一点毛病都没有,咋现在就全身疼了呢?”
“恩!夜里野外太冷,喝酒暖身!”额头上扑出他浓厚的气息,这么近的距离,感受着被他气息所包围着,白锦思的脸有些微微地发烫起来。
他不提这句话还好,一提白锦思心里就开始冒火了,是啊,以前的时候两人说话一对盘就四眼冒火,不是他被她踹就是她被他像扔沙袋一样地扔,想想就觉得窝火。
身后传来顾清扬低低的声音,“我们去的第一个点是个受灾严重的山区,等我们一路清空路障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医疗队,更何况,即便是有,当时的医疗资源也是极度缺乏,我们怎么可能去暂用那极度缺乏的资源呢?”
越野车里那一幕被白锦思看在眼里,忍不住地扑哧一笑,这才离开了顾清扬的怀抱,侧脸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他他他。。。。。。。真的是顾清扬?白锦思看着面前这个浑身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的男人,脸上也是一团脏,头发上到处都是泥浆,除了两只眼睛还在闪亮着,他跟这地上的泥巴的颜色就是一个色系的。
“哦,哎呀我也疼啊,谁来心疼心疼我呀——”
干净整洁的简易临时帐篷病房里,坐在凳子上的顾清扬歪着脸看着进来的白锦思,嘴里还衔着一支温度计,听说,这是他唯一肯能配合的检查事项,就是量体温,顾清扬朝白锦思看了一眼,“恩?终于舍得进来了?”
他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说出来的话真是大煞风景!
白锦思想着,郁闷得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顾清扬的声音,“你不扶我我怎么走过去?唉—喂——”
“这个啊,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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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疼啊,咋滴,顾老大不也是全身疼么?我也疼!嫂子,你也给我检查检查呗!”
他听到了她的哭声,虽然很小很小,是她在极力隐忍下的哭声,但他却听到了。
。。。。。。
“你现在马上跟我去临时医院!”白锦思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也不理会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了,搀扶着他就往自己所在的医疗队走。
“顾,顾清扬,别——”白锦思觉得后脊背都僵硬了,但抱着她的顾清扬却没有松开,而是抬起脸语气幽幽地说道:“不这样,难道像以前一样将你扔来扔去的,这样不习惯,那扔来扔去的就习惯?”
“顾清扬,你——”白锦思没想到顾清扬还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不由得心里发闷,换做是平日,她哪里会有这样的复杂心情,都知道军人的使命,她也是军人,在灾难面前,军人有责任有义务保护群众,身先士卒地奔赴到最前线,抛头颅洒热血都义不容辞,都说了伤口是军人的荣耀,受一点点的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却在坚固了自己内心十几年的军人思想中意志有了一丝的动摇,而她也知道她的担心就是因为他!这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她在后方担心前线的他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受伤,她也从来没有体会过有过的这样的心境,那就是抛弃了一个作为军人的荣耀,她是多么的希望他不是个军人,不需要在出现危险时第一个冲向前去,豁出命地不管不顾。
她这是在给人看病还是在伺候大爷呢?
两人有着短暂的沉默,白锦思很快帮他褪掉外套,露出里面的一件军绿色的背心,双臂都展露了出来,隆起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黑黝黝地光来,白锦思的目光往一边移了移,这表情被顾清扬捕捉到了,眉毛一挑,“你又不是没见过,以后还不得经常见!”
“。。。。。。!”
白锦思没料到展秋白会突然出现,好在顾清扬已经放开了她,但她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看着展秋白对上她的那双眼睛,便移开了轻声说道:“你去忙,我来就好,马上就好了!”
顾清扬被她双手扯着衣领,衣领子勒他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一蹙,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又是拽又是扯的女人,蹙眉,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