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没想到眠雪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不禁灰了脸,呆呆的看着眠雪,听着她滔滔不绝的怒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你竟然想逃避反悔?简直就不是我们云轩国男人,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和你一起离去的,你要走,自己走好了,我一定尽自己的力量,寻找机会,窃出金琥,另外,我告诉你,皇甫骏轩,晓云这个丫头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眠雪怒气冲冲的说完,愤然转过脸去,兄妹俩都知道这里不适宜大声吵闹,都在尽量克制,皇甫骏轩被妹妹训斥的有些惶惑起来,一张俊美的面容上不复之前的清泠如玉,灰蓬蓬的纠结着愧疚痛苦,似乎还有一丝迷惑不解。
“我为什么不能打晓云的主意?”皇甫没有好好地检讨一下眠雪前面斥责他辜负父亲临终重托的荒唐,倒是喃喃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眠雪气急了,转过脸冷笑道:“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这个银面王爷蹊跷的很,庆隆王朝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王子,他突兀的冒出来,还在皇宫旁边弄这么大一个声色犬马的园子,好像就是为了这个丫头,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真是情令智昏,你赶紧醒醒吧!”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心念电转之间,皇甫骏轩仿佛悟到了什么,过往银面王爷对晓云那丫头的点点滴滴,自己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才有意无意漠视的,他的脸色突然之间就转成更加的灰暗。
“妹妹……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你!”皇甫突然在眠雪面前跪了下来,眠雪吃了一惊,但是却余怒犹存,面对哥哥瞬间就如此大的转变,并没有伸手去拖哥哥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生来就是一个脾性古怪的人,十分情绪化,他每常想的做的总是叫人感到不能理解,出于常情之外,这还是因为他们兄妹匿在庆隆皇朝,他一直竭力的维持着必要的正常举止,否则,还不知道会说出做出什么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知道,我自幼就没有你心高,父亲是没有福气,偏偏生了我这么一个糯性的儿子,志向高大的却是女儿,既然妹妹不愿意放弃,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从今以后哥哥只听你的,如果上天垂怜,我们得以金琥到手,找到宝藏和令符,可以召集起父亲的旧部报仇雪恨,我情愿奉妹妹为主血脉强化系统。”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眠雪顾不上其他,一把拽起还有些恍惚的皇甫骏轩,小声训斥道:“胡说什么,还不赶紧起来……”
云芷双手握着灌满清水的花瓶,笑靥如花般的走进来,被眠雪扯起来的皇甫骏轩抬起头,迎着云芷的笑脸,一眼之下,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他后退一步,对眠雪点点头,也不和云芷打招呼,冷着脸,莫名其妙的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云芷看着皇甫突然变得生冷的背影,脸上不可抑止的露出脑残的表情,话说,这个男人也太喜怒无常了吧?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还一盆火似的,海誓山盟般的说要带着她和眠雪离开这里,怎么突然的,看见她进来,不发一言就冷着脸扬长而去,丫丫个嗨的,不带这么耍人的吧?
我有得罪了你吗?
幸亏自己没有傻13似的信以为真。
看着晓云满脸的纠结,眠雪想气又想笑,哥哥真是忒荒唐了,居然想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说出这样荒诞无稽的话,退一万步,就算是他们放弃窃取金琥的打算,顶多也就是他们兄妹自己离开,还想带走这个丫头?可能吗?
这个烟翠园里,除了莫汐之外,也许只有敏锐聪颖的眠雪隐约觉察到某种秘密。
眠雪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父亲的想恢复旧日部族的希望放在根本就没有多少雄心壮志、只愿临风起舞对月弹琴过平淡安宁生活固执而又冷淡的哥哥身上,简直就是清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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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翠园杏林深处的清水河边。
云芷坐在河边草地上,脱了鞋袜,把一双白皙纤巧的脚放进清洌洌的河水里,舒舒服服的来回摆动着。
绮红和偎翠在她脚旁的河水里嬉戏着,搅得附近的河水泛起粼粼的细波,贱猫玉狮子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不停的摇着尾巴,其实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两条漂亮的小蛇。
大孔雀站在岸边,对着河水,用自己的喙反复梳弄着身上漂亮的羽毛,不停的对着水面沾沾自喜地臭美着。那些香獐麋鹿饮水的,啃食青草的,交颈蹭背谈情说爱的,莫汐蹲在云芷旁边,一边用手撩着河水玩,一边和她闲闲的说话。
“晓云,你把绮红偎翠放在商小姐和沐大小姐的茶盏里了?你想干什么?”莫汐说完,扭过脸来盯着云芷,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矢口否认。
云芷却对着她嫣然一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警告她们一下。”
“警告?”
云芷的脸上满是促狭:“是的,我只是想告诉她们,任何人都不是好欺负的,要她们离眠雪远一点,嘻嘻,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们,你知道,就算是绮红偎翠真咬了她们,也不会死人的。”
莫汐的脸上却满是惊讶:“嗳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芷调皮的笑道:“我当然知道,她们被我吓唬以后,就再也不敢来打扰眠雪了,但愿眠雪姑娘早一点好起来,这样就不怕有人再拿腐药暗算她了。”
莫汐看着一副水云无心的云芷,有些哭笑不得,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