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皇甫和眠雪兄妹,然后是林小然。
这个憋得辛苦万分的主儿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那条死大白花蛇妖!”
话一出口,小然就后悔莫及,赶紧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只差沒有赶紧摆起双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明:“我可是什么也沒有说啊……”
但是,大家的目光再一次又齐刷刷的盯住了她鲜血染征袍。
“小然姑娘,谁是死大白花蛇妖!”
文曦不由微微得敛起双眉,重复着这句拗口的名词。
“你见过云轩国主!”
文曦再次的询问让皇甫和眠雪更是不由自主的动容,他们彼此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都有掌心沁汗的感觉。
小然看了一眼愣愣看着她的云芷,语塞了一下,她能说自己就是为了寻找她这个被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诱拐了的发小,北上茫茫大漠,结果却和那个死花蛇妖干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架吗?
最要紧的还是,自己怀里还揣着那条死花蛇妖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东西呢?
小然虽二却不是傻,玉琥这事儿是整个运泰镖局的秘密,绝不是谁都可以告诉的,再说了,沒准会给自己带來祸患,惹火烧身的事情还是少干的为妙。
沒想到,一直忙着摆食品的莫汐突然说道:“小然姑娘,我哥哥你们抢來的那只什么虎儿不就是那个云轩国主的吗?”
仿佛头顶上响起一个滚滚的炸雷,不仅仅是小然张口结舌,皇甫兄妹更是一起儿的白了脸。
文曦也变了脸色,失声惊呼道:“玉琥,云轩国兵符,怎么可能,那只玉琥不是藏在圣上的藏宝阁里吗?”
小然默默地从怀里掏出那只玉琥。
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膳厅里静的出奇。
机敏的莫汐瞬间就知道自己多嘴多舌可能会为小然和哥哥他们带來蹋天大祸,满脸后悔莫及想咬掉自己舌头的紧张神情。
眠雪用眼光狠狠地剐了哥哥一眼,皇甫才止住自己的敛衣欲动。
是那只玉琥。
父王兵败之时突然失踪的玉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
只有老天知道,为了这只玉琥,他们兄妹到底付出了多少。
云轩孽臣篡位,王子公主亡命山野隐秘处,靠着一些旧部的掩护供养,苟延残喘。
十年之后,他们兄妹才隐约的知道,这只玉琥可能在庆隆皇朝的藏宝阁里。
但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沒办法去向庆隆皇朝证明他们是老云轩国王的遗孤,也不可能去光明正大的和庆隆皇朝索取那只兵符玉琥。
他们不知道父王曾经对庆隆皇朝有着怎样的托付,但是可以知道,至少庆隆皇朝一直是在尽心尽职的为云轩国保护着这只玉琥,沒有把玉琥交给新的云轩国主。
为什么?它却被揣在这个举止粗放的丫头怀里。
无数疑问就像说不清的乌鸦,从大家的头顶呱呱的飞过去。
其震惊程度,让大家对面前这顿异常丰盛的美餐顿时失去了全部的胃口。
但是,却有比这只玉琥更重大的事情发生。
一个管家太监,沒错,就是一直跟着文曦的那位,大家印象深刻的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烟翠园,直接冲进气氛正凝重的膳厅,对着文曦连行礼都顾不上了,气喘吁吁道:“殿下,快,圣上不行了抗日之兵魂传说!”
文曦霍然站起,大家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有些愣愣怔怔的了,文曦沉声对小然命令道:“林姑娘,你收好这只玉琥,跟我一块走!”
然后他又看定皇甫:“皇甫兄,烟翠园暂时就拜托你了,请兄看在我的面上,勿辞劳苦,不要叫园子里的人有什么闪失!”
皇甫等人早就紧张的站起來,听到文曦的嘱托,皇甫沉默着点点头,并无一语。
眠雪突然抬起脸來,半张银色面具脸沁出冰冷寒光。
文曦又深深地看了云芷一眼,便迅速朝门外走去。
小然已经手足无措,看看已经走出门的太子又看看云芷,云芷却对她点点头,示意她赶紧撵上太子去。
小然咬咬牙,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一边往怀里揣着那只惹祸的玉琥,一边急急的撵了出去。
丫的,这太子是不是脑抽了,老皇帝要翘辫子,不用说,他马上就得登基做皇帝,君临天下。
叫她跟着去干什么?打架抢孝帽子啊!
不是说皇帝殡天,天下皆殇,黎民百姓俱要披白戴孝,孝帽子用得着去抢吗?
小然一路嘀咕着,只听得乾坤殿里传來几声云板的敲击声,霎时,惊天动地的哭声排山倒海一般涌出宽敞宏达的金銮宝殿,哎呦呦,老皇帝真的翘辫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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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翠园突然呈现出一种压抑的安静。
这种安静正是很多人内心焦躁不安的另一种反应。
老皇帝要死了,新皇马上就要登基,是否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晓梅心如擂鼓,死死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眼神恐怖地盯着谢嬷嬷几天前拿给她的一小罐透明无色的油腊。
“只要找个机会抹在她可能踩上去的地方,坠下她腹中的胎儿,丫头,你只要帮着太子妃做成这件事情,从今以后你和你的家人就飞黄腾达了!”
谢嬷嬷对她说这话时,并不是替她庆贺的表情,而是满脸的杀气腾腾,口气是咬牙切齿,眼睛里全是恶狠狠。
晓梅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做这件事情,某一天,自己就会在这烟翠园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