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沅茫然的看向草坪那头,仿佛心灵感应般,程牧行恰好转过头来,背对着他的基友时,他拨了拨表带,五指并拢,作出个不耐烦的割喉动作,薄唇无声的动了动,示意:“耐心点,马上就回家校园全能高手。舒榒駑襻”
阳光下,他黑色的发近似于亚麻,精致秀气,依旧是几年前她见到他时的模样,丝毫未变,再瞧瞧自己,居沅苦笑一声,这几年她唯一没有变的似乎只有智商。
在叙利亚的那一刻,程牧行说年少时的她曾让他怦然心动,他从未让祖传的戒指戴在别人的手上,从那一刻起她是真心愿意相信他的。
怀疑大概是世界上最闹心的东西了,会让人变得猜疑和不满足。而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人为的刻意戳破,她是愿意相信到老、到死的。
为什么不呢?谎言有时往往要比真相可爱的多彖。
所以她还是愿意继续相信下去,直到不能相信为止。
她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因此当程牧行笑意盈盈的穿过草坪走向她时,她依旧跑上前去,挽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说:“kent,我们回家吧。”
他依言拨了拨居沅额前的乱发,笑眯眯的回答她:“好啊。柙”
场内正热闹,要走时程牧行的基友显然有些遗憾,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朝着程牧行眨了眨眼,瓮声道:“纯天然,不错噢。”
深沉似墨的眼微微眯起,程牧行面上依旧是笑着,捏了捏鼻子:“你换女伴了?忘了说,上次那位鼻子假体真是太明显了,隔着三米外都觉得要蹦出来似的。”
临走前不忘损人一顿,倒是他的作风。居沅唯有苦笑的看着那位仁兄一脸骨鲠在喉的模样。
程牧行紧紧揽着她,不胜其烦又故作淡定的和周围人一一道别,打算离开时,她眼角的余光朝着的身后的落寞建筑物掠一眼,恰准确的攫取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倚在唐胜寒身侧。
那是此前见到的黑衣女子,墨镜除下后,面部是有道浅浅的疤痕,饶是如此,依旧不能遮掩她的美貌。居沅怔了怔,连着唇角都紧抿,这倒提醒她了,怪不得先前觉得她那样眼熟,原来是唐太太,只不过此前在飞机上时,宽边帽檐下,她的脸有些浮肿。
可一想到欠唐胜寒的人情,依托他,才有的陈设租赁。以及刚刚竞拍的那条手表,居沅就隐有几分后悔,早知如此,就该让她拍得才对。
“沈姐,看到我请帖没?下周五,别忘了喔,知道你忙。”
数不清这是第n次提醒了。手头的企划案还有还几个地方要改,居沅咬了咬笔头,无奈的笑了笑,她能理解一个即将迈入婚姻殿堂女青年的激动和焦虑,可依然只能选择性失聪,光手头的就够她忙的了。
正在应接不暇之时,这个快乐的像个小鹿似的女孩子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姐”白皙纤细的指覆在她文案上,头顶上的声音小心翼翼又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得意:“您帮我看看这个钻,到底值不值这个价?虽说是在tiffany买的,可我总觉得…”
思路又一次被强制性打断,居沅秀气的眉紧拧着,头不抬,只淡淡应一声:“嗯,你喜欢就好。”
自从罗佩琼掌掴她事情爆出后,大厦很是沸沸扬扬了一阵子,均传言只算中上之姿的沈居沅御夫技术相当强悍,且精通珠宝。对于流言,她向来是一笑置之,可后遗症即是,即使她没有程牧行的半分眼光,办公室的男男女女同样将她当珠宝鉴定师,每每新有了个什么,总让她去鉴定一番,美其名曰近朱者赤。
顿了顿,见居沅只淡淡一句便毫无反应,她倒有些脸色青白,诚惶诚恐起来,连着语音都有些颤的:“沈姐,是不是玻璃石啊?”
越听这声音越不对劲儿,再抬起头看时,小秘书的都眼发红,牙齿发颤了,居沅低叹了口气,忙淡淡笑笑:“是钻没错,切工也好。”
“哈哈,真的吗?谢谢沈姐。”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她才终于像彩蝶似的飞走了。
瞅着那喜气洋洋的身影,居沅慢慢潋起笑容,搁下文件,视线有些飘忽,许久才凝在右手光洁的无名指上。
从拍卖会回去那一晚,她趁着程牧行睡着,费了好大的劲的才将戒指从指间上褪下来,指环尺寸较小,就着橙色的灯光,当即就看到有一条浅显的红痕,可没想,几天过去了,这道红痕依旧存在。
手机的提示铃声一阵紧似一阵,指尖点了点鼠标,刚插电脑的u盘便弹出许多个图片窗口,居沅心烦意乱的一张张迅速扫过,并没有岑朵安戴着戒指的那张,却看到了另外的意外,即使像素不高,可她依旧能辨出照片上的其中一人,应该是她未见面就过世的公公,而另一个则是她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人。
乔妆的电话再次call回来,居沅长叹一口气,看一眼手表,已经超时,最后掠一眼电脑屏幕,拔掉u盘,推开玻璃门,往前疾跑。
约好的地点在公司附近,某四星酒店破天荒推出亲民下午茶,难得价格和所发的餐券图一样美貌。乔妆是个吃货,她既是吃货的好友,自然也沾了光。
可对比对面人的食指大动,她却没有半分胃口。
一直埋头苦干的乔妆,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沅沅,你又在发什么呆?我打算再点份水果餐你要么?”
居沅很遗憾的推开她递过来的菜单,只问一句:“还有20天结婚对不对?再这样下去,你的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