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成当年在条山任县委书记的时候,确实对没有任何背景的申继焕非常照顾。当年申继焕不过是乡镇农技站的办事员,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眼看将永无出头之日,却幸遇马德成。
那一年条山大旱,六个月没有一滴降雨。县里就发动农民进行生产自救,挑水浇地,尽全力保障收成。乡镇政府作为最基层的一级政府,自然要冲在生产自救的第一线。只不过大多数乡镇干部都只是做做样子,下到农村还是跟往常一样吃吃喝喝,非但没有减轻农民负担,反而成了村里的累赘。
对于这些,马德成心里也有数,只是多年来养成的工作作风,想要一时改变也绝不可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算了。不过老百姓的骂声,还是让他心里感觉老大不舒服。总想扭转一下这种局势,却也是苦思不得其法。
有一次,马德成带领县委一般人到城管镇视察工作的时候,发现一个小伙子正跟老百姓一起挑水浇地,看那小伙子穿着打扮,根本不像是个农民,马德成就问身旁的镇长那小伙子是谁。镇长就说,小伙子叫申继焕,是镇农技站的干事,也是村里的包村干部。
一个树典型促新风的想法,马上就出现在马德成的脑海里,并立即让身边宣传部的人用照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从此以后,申继焕就成了县里的红人,什么劳动模范、优秀党员、红旗标兵之类的荣誉称号接踵而至,几乎让这位年轻人来不及反应过来,就从一个农技站干事变成了副镇记、副县记,最后退居人大。
要说不是马德成的提拔,就不会有申继焕的今天,也一点不为过。
于红旗摇了摇头,没有跟马威争辩。因为他自己当年也是马德成一手提拔起来的。跟申继焕不同的是,申继焕靠的是运气,而他完全凭借的是个人能力,靠一手漂亮的文章,当上了马德成的秘书,后来到古交镇任镇长,再一步步走上来的。
马威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将手里的匕首摔的乒乓乱响道:“既然你们拿这个原小生没什么办法,看来我只好亲自出马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不了花几个钱,我就不信把这个原小生拿不下来。”说着抬屁股离开。
当初原小生上任的时候,樊凡也许是为了给原小生一个下马威,也许有别的原因,一直没有提出要。原小生自己也没有提过。晋稳国似乎也把这茬事儿给忘了。政府办主任马新华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在原小生跟前打了几次报告,言语间不免要说晋稳国的坏话。说晋稳国这是故意为之。
原小生当然知道马新华心里那点小九九。马新华这个县委办副主任、政府办主任已经当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挪地方,心里不免产生动一动的念头。可是不把晋稳国搞下来,自己似乎就永无出头之日。
那天马新华跑到原小生办公室,依然旧事重提,站在原小生面前,脸上一副献媚的笑容道:“原县长,你整天工作这么忙,没有个秘书也不是个事儿。虽说国家有明文规定,副厅级以上干部才可以配专职秘书,但是县处级干部配专职秘书也已经形成了惯例。再说了,那是好多年以前的规定。多年以前工作量要比现在小的多,规定早已经过时了。”
原小生抬头看着马新华笑了笑问道:“老马,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在我这里不用绕弯子。”
马新华这才扭捏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廉杰这小伙子不错,在县委办那边工作也有两年多时间了,写的一手漂亮字,文章也写的好,是不是安排给你做秘书。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意见,行不行,还得你定。”
廉杰是马新华的妻弟,原小生早有耳闻,马新华推荐他做自己的秘书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原小生并不想配专职秘书,当然也不会当面回绝,就笑了笑道:“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
马新华在政府机关工作十多年了,岂能听不出原小生的意思,脸上不免有些失望的神色,但还是心有不甘,略微沉默了一下,拿捏道:“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
自从上任这个县长以来,原小生就一直在为老城区改造的事情忙活,对政府内部的工作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虽然知道他们整天在勾心斗角,但也无心去过问,现在马新华说了起来,也想听听,就做出一副和善的样子道:“我刚才不是给你说吗,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我这里没什么好隐瞒的。”
马新华这才道:“稳国同志对你改造老城区的做法好像意见很大,最近老在下面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说你这个县长实在……太霸道了,比陈立东还要霸道,连王书记的话都听不进去。陈立东在位的时候,也不过是跟樊凡书记明争暗斗,而你就直接把云平书记撇在了一边。当然,对于这些话,大多数同志都是不相信的。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会让人猜疑。”
原小生虽然也知道马新华是在挑拨是非,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晋稳国之所以在下面说这些话,就表示王云平已经开始对自己不满了。此时,原小生也隐约感到,王云平当初刚到条山上任的时候,之所以要做出一副亲和的样子,其实完全是为了拉拢人心。像晋稳国、刘云峰、程月琴、潘力安这些人是经不起诱惑的。王云平只要稍微向他们抛一下橄榄枝,马上就可以把他们收入帐下。
那么跟马威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