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澈不以为然,清冷的眸瞳凝着她道:“冬竹就说,对剑法有了兴趣,求我教你剑法,你的幻仪剑法是我教的。”
姜冬竹惊诧张大嘴,“你教的?”
闻人澈点头:“百里敬奸滑,只怕你的幻仪剑法也藏不了多久,与其日后想辄,不如索性借百里敬对你我的居心,将幻仪剑法公开。”
“可是……幻仪剑法不是三脚猫的功夫,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
闻人澈勾了下唇角:“你不必担心,百里敬也算一代宗师,必是早就瞧出你……百里霜骨骼极佳,适合习武。武功一道最是难说,有的人悟性好习练得法,可能几个月甚至不到一个月便可练成,有的人便是练了一辈子,仍旧习练不得法,只学会套路,发挥不出威力。有本少主这名师教授,你日夜勤练,一两个月后,使一手纯熟剑法,百里敬无从怀疑。”说到最后一句时,神态极为狂傲,却又极为自然,并不让人觉得他傲得令人生厌,仿似他合该就应是这般。
姜冬竹低头沉吟半晌,然后笑着抬头,不错,还是少主打算得周到,嘿嘿,不过少主果然够狂傲,有他这名师教授,任谁都怀疑不了,因为名师出高徒嘛。
“你不是想学我的至尊剑法么?只要改掉你那赖床的恶习,每日清晨来此,我便教你至尊剑法。”他用至尊剑法诱惑着她。
对习武之人来说,能习得天下无敌的剑法,是最梦寐以求的事。姜冬竹被赤裸裸地诱惑着,但被窝也是温暖诱人的,睡到日上三杆是她最大的享受!她深深注视他,想起从前每日睡到日上三杆,少主极少派人来催她,仿佛总是等她睡到自然醒才分派事情给她做,既使要带她和无尘出门,必也是等她睡醒后才出发。过去从未觉得如何,现下想来,那时的少主在细微之处其实也是很纵容体贴她的,并非她认为的那般无情。
只是现下为何要让她改掉这习惯?
闻人澈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道:“冬竹现在身居虎穴,身旁一堆想要你命的豺狼虎豹,你若再这般随性下去,说不定哪一日会吃大亏,清晨应是灵台清明之时,而你却睡意正浓,头脑迷糊,反应迟钝,若让有心人发现了这一缺点,必会利用陷害,不得不防。”
姜冬竹机伶打个寒噤,不错,莫说别的,她们只要选在清晨害她,她便应变不及。她叹道:“可是不让睡足,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闻人澈唇角高高扬起,“你每日睡眠足够,只是喜赖床而已,早睡早起,习惯了便不会痛苦。灾区重建需不短的时日,每日卯时正我会在此等你。”
姜冬竹俏脸再度垮下,“少主……其实不必这般认真,我不一定非要学至尊剑法……”
闻人澈风轻云淡地道:“那就每日来此练剑,我亲自指导你。”
姜冬竹眼见逃不过,只得低下头暗叹不已。
回百里府时,她不再用闻人澈带着,自己展开轻功急奔回去。两人并未避人,反而正大光明从大门进去。
一大清早两人结伴从府外进来,遇见之人无不惊讶,驻足私语。
经过主院时,百里敬一身玄衣出来,似乎也是刚练完功,瞧见闻人澈和姜冬竹,惊讶打量着二人,脸色一沉:“你们……”
闻人澈不慌不忙地道:“门主莫要误会,昨夜遇上四小姐,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央求跟我学剑法,晚辈瞧她根骨不错,不习武有些可惜,故而今晨晚辈便带她出去,教她我义妹的成名剑法幻仪剑法。”
百里敬闻言惊得更是不轻,幻仪剑法?那可是闻人澈从前身边的得力干将姜冬竹的绝学,竟随随便便教给百里家的女儿?他是对霜儿动了真心,还是有意与百里门修好,卖百里家一个人情?或者两者兼有?
闻人澈俊脸依然清冷,没半分热情,寒目无波,“自我义妹过世后,甚是怀念,若她的剑法能得以延承,对她也算是一种告慰,难得四小姐根骨不错,又肯吃苦练剑……若能将义妹的幻仪剑法发扬光大,便是百里门的四小姐,又如何?”
姜冬竹低头垂目掩饰眼底的笑意,若非碍于百里敬在跟前,她极想拍手称赞,人生如戏一点没错,原来每个人为达目的都是演戏的好手,连素来冷清少表情的少主也是这般地会演戏,偏生演得这般合情合理,若她是个不知情的,此刻必跟他一起伤感,佩服他怀念故人之情。
百里敬果然动容,跟着轻叹:“未想到少主竟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为了义妹,竟摒了门户之见,当真是大家风范!不瞒少主说,我这四女入府前也曾叫冬竹,此事知道的人极少,现下瞧来,霜儿与少主义妹姜冬竹甚是有缘。”
姜冬竹石化,眸色怪异地瞪向百里敬,他为与闻人澈套近乎,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百里霜曾叫冬竹这事都说出来,他怎么不直接说,不用客气,就将百里霜当成是他的义妹姜冬竹领回家便是!
闻人澈显然也未想到百里敬这般无耻,神情古怪地瞧着百里敬,似乎想配合着露出一丝惊喜,却最终未做出这表情。“哦,四小姐也曾叫冬竹,果然与冬竹有缘,她的剑法若能在你手里传承下去,她必感欣慰。”
姜冬竹承认她真的是傻了,不知该做何反应,于是只能傻愣愣地站着。
百里敬瞧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温情,似乎终于有些父女之情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