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老狗在这里乱吠?再不住口,我就一剑宰了。”
听陈卫一口一个小畜生,就算陈少白再怎么沉稳,心里也生出怒意,若只是骂他倒也无甚大碍,但对方污言秽语已经辱及家人,就由不得他不反击了。
“剑术博大精深,需要用一辈子去精研体悟,两个月苦练?恐怕连门都没入!”
“逞口舌之快的小畜生,手底下见真章!”
被人叫成老狗,陈卫自尊心的漏洞被狠狠戳中,冰冷的面色忽然扭曲了一下,率先一剑奔袭刺出。
这正是两个月之前,他用来破除连珠箭的剑术起手式。
唰!
青芒一闪,陈卫手中的长剑仿佛无视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闪烁迁跃到了陈少白左胸之前——他竟仍想一剑穿心。
“直接把心脏绞出震碎,看你还怎么苟活!”
看着陈少白默然无声的模样,陈卫似乎已经预见了他的凄惨下场,一丝狞笑瞬间在脸上浮现出来。
但见到这当胸袭来的一剑,陈少白只是轻声一笑,提起梦得斜向上撩起,精准地将那一下刺击挡住,平直绕圈,好似跗骨之蛆般将其黏住削砍。
唰……
青红色光芒闪烁,一大片火星自两人佩剑之上溅射出来,令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由倒退几步,生怕自己被失手误伤。
那陈卫手中佩剑明显不凡,即便被加持在青铜剑梦得上的巨力撩斩劈削,却也没有露出半点损伤。
陈少白面色波澜不惊,心里却有些意外:“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亟雷》剑谱上虽然也有讲述其他剑法基础,但都是如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通篇讲述的重点却只有一个。
刺!
懂得怎么用刺去杀人,自然懂得怎么去格挡别人的剑刺。虽然这陈卫在剑法上精研多年,比陈少白要纯熟许多,但光就刺剑而言,却是拍马也比不上他了。
两月前交手之时,陈少白根本连半点剑术也不懂,所以陈卫现在还存着些轻蔑的心思,没有祭出自己的压箱底绝技,而是想用最基础的方法将陈少白凌辱致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两人实力相差不远,但陈卫却怀着轻视之心,于是立刻落了下风。
用蛮力驾驭梦得长剑,“锵”地一声,将陈卫的剑挑开半寸,陈少白挺剑直入其胸。
“危险!”
见到被自己轻视的山野之人竟在剑道上有如此造诣,站在场外的陈冲瞳孔微微收缩,唰地将佩剑拔出,但想到商律对于剑术比斗的苛刻,动作也不自觉地踟蹰了片刻。
他这一个愣神,陈少白的剑尖就已经接触到陈卫深蓝色紧身服了。
剑势已经蓄积足够,陈少白的身体瞬间硬若铁板一块,力量贯通,手腕微震。
轰!
梦得化为一道青红色流光,雷鸣自平地炸起,响彻整个万姬楼。
剑罡透体而出,带起一捧淋漓的鲜血。
陈卫看着自己胸前的那个两指宽的大洞,张了张嘴,却吐出了一些粉色的血泡,腥甜气十足,顿时明白自己心脉和肺泡已经被罡风的劲力搅成一团乱麻,断无活命之理。
此刻,他那刚刚升起的狞笑凝固在脸上,显得分外诡异。
“最得意的璇玑剑还没用出来,我不甘心!”
陈少白耳力极强,虽然对方声如梦呓般混淆不清,却也听得明了。…。
“剑术对决,生死只在眨眼间,既然拔出长剑,就要郑重对待面前的敌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说的就是这个理了。”
明白陈卫的实力并不弱于自己,陈少白生出些许明悟。
“何况你不是狮子,我亦非兔,你死的并不冤。”
于是朝着陈卫的头颅,猛地一剑斩下。
噗嗤!
陈卫的大好人头被血液压出三丈远,鲜血撒了一名嫖客满脸满身。
头颅落地,他的一双眸子里还带着浓重的不甘与悔恨之意。
“好潇洒,好霸道……”
许多舞女歌姬看着陈少白的目光都产生了些许变化,再也不复当初那番嫉妒厌恶,而是近似于看到偶像般的感觉。
梦得长剑锋锐且坚韧,所以切断陈卫椎骨的工作量几乎没有给它带来半点磨损。
陈少白随便找了一名歌姬要来张手绢,细细将梦得上的血迹擦干,入鞘,他也并未细看,就开始将将陈卫的随身财物一点点收刮到包裹之中。
“能、能让我保留这手绢吗?我想留作纪念。”
这名歌姬的胆色不弱,竟敢当场与杀人者说话,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却眼泛桃花,周围一些花丛老手甚至怀疑,如果陈少白这时勾勾手指,她就会立刻投怀送抱,甚至连嫖资都不要。
看到面前这名无论姿色还是身段都堪称上佳的歌姬,一股复杂诡异的感觉涌上陈少白的心头。
“这样的美女,比前世一些天皇巨星都不逊色了,应该是这万姬楼的红牌之一,如果不是修习剑术的话,恐怕人家根本都不会搭理自己?”
摇头将这些杂念从脑海中驱逐,陈少白面带笑意地将染血的手帕送回。
“如果你不介它意脏的话,就拿去。”
“奴家名为小瑶,多谢少侠留帕。”
陈少白低头继续搜刮陈卫的尸体,竟真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一张淡紫色的万姬楼银票,十来两碎银,一本名为《璇玑》的剑谱,一个制作精美的盒子,至于其他的一些细碎杂物,陈少白嫌太过麻烦,却是没有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