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怀玉看到他准备完了,毫无心理压力地走到门外,细细交待了那十几个护卫一些事情。然后回转,依从李默的吩咐在大殿最里面的二尺高台上盘坐下来。
他交待得很详细,是怕有谁遗漏了下来。想打开忘乡宫珍藏核晶的宝库,要么是金光绝亲来,要么是十七个金丹、一百二十六个筑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要舀出信物才行。
李默貌似不是个脾气好的,漏下哪个都太容易被牵怒杀死。卖掉金光绝的私财他可以没啥压力,害死还算信任自己的手下,哪怕这手下是妖族,也太不仗义了。
等了没多久,忘乡宫筑基以上的护卫纷纷赶了过来。看样子准备得极充份,每个人都随身携带了一个蒲团,就在大殿中席地而坐。
大体就是按照修为排位置,修为越高的距离火线怀玉所坐的高台越近。
李默将练功室调成了透明之色,一直在数点着人头。等了足足一刻钟,当数点的人头总量达到一百四十三时,大殿厚重的木门便被几个看门的练气期护卫关了起来。
“好了,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是传达一下大皇子对于人、妖二族未来的看法。”
火线怀玉听李默在他耳边念叨了好半天,早把这句话倒背如流了。说完他继续张嘴,只是声音却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练功室中。李默捏着嗓子。学着火线怀玉的音色开始讲话。用法力加持了声带,他发出的声音和火线怀玉倒是一般无二。
“咳,我只是简单说两句”他舀出了地球上最恐怖的开场白,然后就开扯了。
“大家都知道,咱们妖族大获全胜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人族就像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那么在未来,咱们全盘接手人族的地盘后,又会面临哪些问题呢?”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顿了顿。下面众妖大眼瞪小眼,这么发人深省的问题。他们还真没考虑过。
李默当然不是要给他们开解人生,说话间就已经用上了崩解天音,而且还将所有的妖修都笼罩了进去,摆出了一副团灭他们的架式。
他这是非常阴险毒辣、**裸的在偷袭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前这些人可不会光明正大地和他玩单挑。正面硬抗近二十个金丹大能,以他的道行恐怕也会是场持久战。
可能是因为对忘乡宫的本质太过了解,他对上忘乡宫的“管理人员”就从没有手软过。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和白莲教的女弟子们混久了,耳朵里听了越来越多和忘乡宫有关系的负面评价,潜移默化间心态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但是,就算有着这样充份的心理准备,他蕴含了崩解天音的胡扯仍然顿了顿。这一顿不是为了给众妖修思考的时间,而是失神了。
目光从一张张脸上划过,可以看到这些妖修就算心底百般不愿。也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视线也规规矩矩齐集在火线怀玉身上,好像一个个的乖宝宝。
这样的团灭敌人,他从前也做过两三次。当时也做过心理建设,给了自己无数的理由,但本质上仍是不愿多想。
但这次愣神儿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想多了。
大宇宙的意志本意,是无人不可放逐。
系统因为说了禁忌的话,被天道变成了石雕。
李默之所以会失神,正是因为突然想到、联系到了这些,脑中不可扼止地蹦出一串文字来。…。
“生命。本就是这个宇宙的原罪!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生命是不应该存在的!”
他不清楚这个隐隐让他感觉到惶恐,心底冷汗直流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甚至,他对此还生出了探究之心,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这样的念头一生出来。自己的金丹都似乎被一层黑云笼罩,一股无比尊贵的意念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对他的不自量力发出了威严冰冷的关注。
他忽然想到自己放逐的人,是否都是最应该放逐的。那些人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是不是都有一段本来各样精彩的人生,被他直接给抹掉了。
说来话长,但其实只是数秒的时间,他的念头就转完了。没有后悔,也没有自责,更没有沾沾自喜。因为在这极短的时间,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本就是他的工作,他可以选择做好,也可以选择放任自流。
放任自流,也就是放弃这份工作。宇宙生死,再与他没有关系。
做好,那就是尽量超额完成系统的任务,尤其是主线任务。那些人被放逐,先要怪自己的实力不济!
任何一个天才的崛起,脚下无不踩踏着累累的枯骨。甚至自己,也可能成为枯骨之一。
李默有系统的帮助,无疑将成为进境最恐怖的天才人物。但同样的,他也要面对难以想像的阻力和考验。也有可能成为某个绝代天才的踏脚石,化成一具枯骨。
而且他还突然想明白了一些非常高深的问题:
对于凡人乃至修士来说,机会是不平等的;生死也是不平等的;考验也是不平等的;甚至连责任都是不平等的……在世界的底层,本就没有平等存在。
真正可能的平等,只在这个世界的最顶层。比如宇宙和宇宙之间是平等的,或许某个宇宙内,那些可以无视宇宙意志的伟大存在,他们之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近似于平等的。
之所以会想思考这个高深的问题,是因为他怀疑自己虽有系统在身,但这并不是富二代的待遇。他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