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少主冷笑道:“西人党果然个个牙尖嘴利,包藏祸心!”
他说话间手指缓缓张开,又复合拢。似乎想试试李默的手段。但最终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经历片刻思想斗争,只好放弃。
李默见他神色变幻不定,大概也猜出了他的想法。总之也将消息递到了,再不想和此人打交道,转身挥手道:“你也不用想着拿下我!追兵说不定过会儿就到了,你到时自然知道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了!不过我劝你,别管真假,还是先逃了!”
金河少主冷哼道:“逃?又能逃到哪里?你莫不是想逛我离开这里,然后一头扎进你们西人党或者妖族的陷阱?”
李默无语了。摆手出门,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双吴既然知道了金河少主的大概位置,想来会调些人马过来排查。
根据从前满大人的说法,妖族似乎不好明目张胆出现。再结合吴成龙担这种事情最终估计还得着落在乌衣队身上。只是来一队还是两队,暂时还不能确定。
但是就算乌衣队人员复杂,来得慢些。入夜前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李默只是个传消息的,这事根本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金河少主明显在拿好心当驴肝肺,为他所不喜。他也懒得再招呼此人。
虽然如此,他看似出门,其实转头用了蛰息术又潜了回来。
金河少主明知追兵可能会来,还在那里冷言冷语装大瓣蒜。他也想看看此人是不是真的稳座钓鱼台,老实等死。
趴在窗边等着,就见金河少主先是坐回书案那里拄着下巴沉思。莫白不明所以,仍有些惊恐地给他递上热茶,他也是一副品之无味的样子。
一刻钟后,他突然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莫白:“表……少爷,怎么了?”
金河少主:“没事!只是现在想想,我总得干点什么!刚才那棒槌大言不惭,好生恼人!若是我还在……哼,他那种人估计得蹦跶着过来舔我的鞋底,如今却也敢大声和我说话了!不过,他说得又好像有点道理……”
李默后悔听人家墙角了。被骂了,而且被骂得满头包。他没什么愤怒的,只是觉得自己巴巴跑来给这种人通风报信太贱了!
看到莫白小尾巴一般跟着自己转来转去,金河少主的眼前突然一亮。转身按着他的肩膀道:“小子,本少爷有一桩事情要你做!”
说罢拿出张半透明,似玉非玉的符箓来,令他挂在胸口。
莫白不知发生了什么,李默却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竟然散发出了阵阵的灵压。虽然不强,但在三五十丈范围肯定能被练气中期的修士感应到。
金河少主又从箱子里拿出套华贵的新袍子给他换上,还送了他把折扇,让他坐在书案前摆了个沉思的造型道:“对,就这样子。虽然你远没有本少爷的气质和风华,但隔着远点也能鱼目混珠了。”
莫白不明所以,只是有些本能地不安。
金河少主在他肩上用力拍了拍,道:“好了,在这别动。挺到入夜,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说罢,他拿出一锭足有10两的银子放在书案上。
莫白看到这么大块银子,当时就懵了。他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哪见过这么多钱?用力吞着口水想也不想就连连点头。
金河少主这才志得意满。只是一转身,他的脸色就变了。出门时仍在喃喃道:“那棒槌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老安真是没用,怎么会被抓的?如果这里真曝露了,叫我如何是好?”…。
他神不守舍地出了门,径直向后花园走去。
李默并没跟踪他,而是忽有所悟。这个金河少主年岁也不大,老爹又是掌门至尊,估计是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货色。
刚经历了灭门之祸,身边的仆从又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现在可能已经怀疑一切,否定一切了。
不想离开这里,可能是本能上觉得哪里都是敌人,哪里都不安全。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只是李默对他全无同情,因为他让莫白这个无辜的凡人当靶子引蛇出洞,太薄情冷漠了些。如果追兵发现是假身,说不定会将莫白顺手干掉。
再说从他的低语中听到最后的老仆姓安,估计金河少主能藏在这里,很有可能这里就是那个安姓老仆的本家。
赖在这里不走,追兵一到难免修士斗法,安氏族人还不知要死多少。他根本不考虑这些,反倒骂“老安真是没用”,就没想想当初那个老安将他带到这里,是冒了多大风险的?
老安供出金河少主的所在,李默反倒一点都不奇怪。在双吴的严刑之下,挺住的都是原封那种“绿蜂九鸩”都敢吃的非人类了。挺不住,也毫不奇怪。
就像他当初还是个宅男时,也曾幻想过自己被敌军抓住。还不是咬牙挺下三道大刑,最后到了美人计的时候啥都招了?
隔着窗子悄悄打量着莫白,发现这小子装得还挺职业。虽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去瞟书案上那10两银子,却始终不碰不摸更不拿。
双吴的追兵过来时,应该肯定会先发现这小子!
李默暗叹一声,闪身飘然进屋,在墙角位置插了钢针钻进练功室和胡嘉幽会去了。他倒是有心将莫白胸口的符箓取下。只是一则担心金河少主回来发现,再引起冲突就不好了。二则他估计莫白也不会同意。
留在莫白身边看看情况也好。方便的话,也可以救下这小子。而且,若来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