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你也不是什么热血报恩的凡夫俗子。”悲喜和尚淡淡地道,他不再装疯卖傻。似乎lou出了最真实的一面,神色冷漠。气宇清幽,言语不带丝毫感qíng_sè彩。
我微微一愕,旋即苦笑:“小子虽然不是以德报怨的大善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悲喜和尚漠然道:“你若这么想,那是你蠢。求道之人,理当百禁忌。只是以你地聪明,说这些客套话不显得虚伪么?”
我踌躇片刻。终于洒然一笑:“不错,是我过于矫情了。大师当日赠我精气,其实动机不纯,应该是把我当作了求道路途中的试验品,又或是想为楚度设置一些障碍。既然如此,我当然没必要感激前辈。”
悲喜和尚脸lou一丝赞赏之色:“你明白就好,我也从来不在乎世情礼节这一套东西。”
我沉吟道:“不知前辈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地?”对悲喜和尚这样的人,直来直去才是明智之举。
悲喜和尚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会。道:“不简单,你居然迈入了妙有的道境。嗯,应该是破而后立吧?”
我点点头:“前辈法眼如炬,我虽然妖力全失,道境反而提升了。”
“你臻至妙有之境,妖力进入末那态指日可待。如此说来。楚度反倒成全了你?”悲喜和尚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莫非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我苦笑一声:“达到妙有又怎么样?没有琵琶骨的人,怎么可能再进入末那态呢?”
“所以这才有趣。眼看一个毫希望的废人,却忽然绝处逢生,提升了道境。这其中的得失、气运、天理,值得我好好揣摩一番。不然地话,我为何要浪费苦修得来的精气助你?你我又没什么关系。”悲喜和尚口气轻描淡写,透出一种骨子里的冷酷情。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既然上苍给了你一线希望。我少不得也要助上一臂之力。以观后效。这么一来,你和楚度之间想必更热闹。更有意思了。”
我蓦然一凛,他显然为我和楚度相斗加油添火,来验证天道的奥义,却说得天经地义一般,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好在摆明了是双方互相利用,也省得我装模作样地客套。我当下急切地问道:“前辈要如何助我?难道有什么恢复法力的好法子?”
悲喜和尚断然答道:“没有办法,琵琶骨被毁的人是不可能再修炼的。除非你肉胎重生,但那怎么可能呢?”
我心头一沉,旋即又想起月魂地话,结成魅胎,也许是我唯一的希望。
悲喜和尚道:“楚度之所以囚禁你而不杀你,实则是一场以本心挑战天意的决战。他要看看,一个被他灭绝了所有机会的人,又如何能够在天意的帮助下死灰复燃。”说罢微微一笑,续道,“若是你能奇迹般地复原,楚度将会大受打击,到时你们再次较量的话,你便占据了足够地优势。”
我默默摇头:“即使我恢复了,楚度也不见得会意气消沉,说不定愈发激起了他的斗志。”为了和上天对抗,楚度甚至放弃了阿萝师父,可见他的决然。
“你倒是了解他。”悲喜和尚沉思了一会,颔首道,“说得没错。如果你并非天定魔主,楚度兴许会受些打击。但你代表了天意,他又怎肯服软?只会越挫越勇。因为你的存在,阻碍了他的道啊。”
“依前辈所见,天意究竟如何呢?我丧失了法力,又不能复原,岂非毫击败楚度的希望?”
“我并非玄师,不会卜算预测,算不出你和楚度之间的胜负。但一个人如果了解自己的命运,还有什么意思?只有软弱能的人,才会寄希望于上苍天意。再说了,何谓天意?你需将它神话。对我而言。天意只是天地运行的规律。你身为天定魔主,自然成为规律中地一部分。楚度想要逆天而行,便要破坏这一部分规律,取而代之,甚至要自行制定规律。因此你二人地争斗,显示了规律变化的玄奥。”
我心头一震:“天地运行地规律?前辈可以说得详细一些吗?”心里隐隐察觉,悲喜和尚所说的东西已经涉及了知微的领域。这是我大好的求教机会。否则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悲喜和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先把自己一生地经历。从出生到现在,事巨细地告诉我,不得有任何隐瞒。”
我苦笑不已,老家伙现实得可以,居然要我用隐私交换他的天道心得。我略一沉吟,半真半假地开始编故事:“我出生在红尘天,自小父母双亡。四处流浪。有天登山发现一个藏宝洞,内有多本法术秘笈※#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看着我。”悲喜和尚忽地冷笑一声,双目璀璨如电。刹时,蚀魂壑内地景象像水雾一样晃动,变得渐渐透明。紧接着,悲喜和尚的眼中仿佛生出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演绎变化成一个玄之又玄的天地。而我。就像被吸进了他的眼中。[
凝神再瞧,四周已是光彩迷离,景奇物幻,看得我眼花缭乱,意迷神醉。
天空时而电闪雷鸣,风雨如晦;时而澄澈明朗。清亮似镜。数团彩色气流浩浩荡荡地升浮、沉落,上升的气流化作日月星辰,云雾雨雪,下落的气流沉淀成山川湖海,树木花草。时而有雪白的羽鹤从空中翩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