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轻狂听到了明召天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我……睡了很久?”轻狂坐起来,揉了揉脑袋,发丝弄得有些凌乱,犹豫的开口,她刚刚似乎是躺在明召天的腿上。
“刚刚好一天一夜,我们现在已经在东篱帝都郊外的树林了。”明召天抬起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将一缕顽皮的发丝理顺。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脑袋不太清醒,轻狂的脸颊微微泛了红,略略低头,抬手自己理了理发鬓,才道,“已经快到了么,不过……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明召天向轻狂递去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喝点水。”
轻狂咬了咬唇,甩了甩头,努力摒弃怪异的感觉,接过茶杯,轻啜。
叮叮当当——
“嗯啊……凌少……来啊……”
“小娘子,再给本少亲个,哈哈……”
“嗯唔……”
噗——
暧昧猥琐的声音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粗哑而猥琐,女人的声音则是异常的销魂。
“咳咳……”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任轻狂再没清醒过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眼泪直流,脸颊更红了。
背后传来轻轻的拍动,轻狂听见耳边明召天冷清中带着柔情的嗓音响起,“慢着些。”
明召天轻拍着轻狂的后背,不悦的看向马车的窗外。
他们的马车已经算是很宽敞了,车里放了一张床榻,一个小几,剩余的空间还能再坐上两个人,也不会嫌挤。
可是窗外,宽阔的道路上,和二人的马车并排而行的却是另一辆大得离谱的马车,起码有他们马车的三个大,马车由四匹sān_jí魔兽角马拉着,马车周边围了红色轻纱,马车四角吊着金色的铃铛,随着马车的摇晃轻响,清脆悦耳。
声音正是从那辆大的离谱的马车里传出来的。
轻狂好不容易停了咳嗽,面色僵硬的抽抽嘴角,这么豪放?是世风日下还是这个大陆已经玄幻到这方面了?
明召天看着轻狂咳得红红的脸色,轻轻抬手要去解下轻狂系在眼上的金纱。
“干什么?”轻狂反射性的抬手按住金纱。
明召天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狭长的冷眸微微眯起,眼底依稀可见暗紫的光芒闪动,半空中的手掌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我……”轻狂感觉气氛不对,懊恼的想解释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说这是她的习惯?金纱从不离眼?
“你是怕我抢夺幻海金纱?”明召天冷哼一声,冰冷眼眸深处,一闪而过失望。他一片真诚却换来如此对待,他的自尊和骄傲绝不允许他这样!
轻狂蹙眉,他怎么会这么想?
“当然不是,这幻海金纱是父亲给我的,若不是这样,送你又如何?你毫不犹豫的将冰煞银鞭送我,我易轻狂也绝不是无情无义之徒。”
明召天看着轻狂,那样子不似作假,手缓缓松开,固执的去解金纱。
“既如此,怕什么。”口气依旧生硬。
轻狂皱了眉头,轻轻叹气,罢了,便是解下金纱又如何,当日父亲送她金纱,也是为了提醒她不要睁开眼睛,这么多年,她也已经习惯了。
明召天将金纱放在了一边,拿起一条布巾,擦拭起了轻狂的眼睛,那里有刚刚咳出的泪痕。
轻狂微微咬了唇,她是怎么了?一直以来明召天从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并且处处照顾着她,她却……
轻狂感觉明召天的动作停了,清冷中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眼睛睁开。”
轻狂一震,睁开眼睛?不行,她不能,这个大路上上古时代遗传下来的训示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猜想从前才三岁的小轻狂便是因为这双眼睛而丧了命。
那么,明召天知道了会如何?认为她是妖而杀了她吗?还是……不会介意?
轻狂低头,嘴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会吗?不会,她试探过很多人,他们提起……都是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但是她想赌!即便赌输了会输掉一条命,她也想搏一搏!
因为那个人是明召天!那个不计一切真心对她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不拿他当外人了吗?轻狂缓缓却坚定的抬头,清丽如画的小脸上带着视死如归!
“若是你怕眼睛不好看,大可放心,我不是……”
“若前方是一条死路,我易轻狂也愿一试,大不了回娘胎重造!”
轻狂用了很大的勇气说完这些,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一下,缓缓张开。
赤红的眼眸晦暗不明,没有焦距,却异常妖美。
明召天拿着瓷瓶的手一顿,瞳孔猛然缩紧。
赤妖现,天地色变!
红眸出,倾覆人间!
上古的传言轰然出现在脑海!
难怪她要系着金纱不解,难怪要她睁眼她犹豫,难怪她说“前方死路”的话!他全明白了!
赤妖灭世!八千年来的传说,自那次大战以后。
“呵……”轻狂僵硬的扯起了嘴角,失望的闭眼,干哑的笑了,“你现在明白了?呵……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你不会杀我的哦?”
明召天看着轻狂扬眉强撑起的笑,笑中带苦,心怎会钝钝的痛起来?他深深皱了眉头,她又忍了多少?
“我先走了,后会无期。”轻狂深知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但她不悔!
最起码,她永远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也趁此机会,斩断所有牵扯!
轻狂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