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淼茫湛蓝、一晴如洗的,偶尔飘过一朵两朵洁白的云,带起一阵过路之人的悠远遐想校园全能高手。轻柔的风自南面而来,穿越过山岭、掠过田野,直抵这一片花海。随即又在花海之间打了一个圈儿,直奔更遥远的彼岸。
这是一片向日葵地,漫天的金黄轮盘向阳而开,绽放到荼蘼。有一个浅褐色长直发少女拉着深褐色短发少年奔跑在这片花海之中。少年不语,只是随着少女跃动的身姿而不断深入这片绮丽之中。忽然,前面的少女停下前行的脚步,她转过头面朝少年。
少女的双眸里映出少年心不在焉的神情,她略略一思索,心下了然。掩去眸子里一闪而逝的酸楚,她浅浅笑着问道:“吉野先生,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吉野回神,也浮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爱花酱,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爱花负着手,忽的凑近吉野。她在吉野淡漠如初的反应中,蓦然调皮一笑:“吉野先生心中不是有了答案了吗?”
“爱花酱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慧呢。”吉野淡淡地垂下眼眸,“那么,爱花酱介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呢?”
“真是难得。吉野先生竟会主动询问什么的。怕是这个问题很重要吧。”爱花的目光顺着绵长的天际滑翔到更远的地方,她的语气是清冷的,她大概已经猜到吉野想要说什么了,“说吧,我听着呢。”
“爱花酱——”吉野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他一字一顿吐出梗在心底的疑问,“到底是谁杀了你?”——这是一切的开端,他与不破真广念念不忘的动力。
“吉野先生很快就会知道的。”
爱花却轻轻一笑,淡淡地将话题撇过去。不知为何,这神情竟让吉野想到了樱井原。而且,爱花酱竟不愿意说出凶手,这该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他微微蹙起眉峰,莫非这内里又有什么关联?还是说,结局将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吉野先生,你该回去了。你终归不属于这里。更何况,真广还在那边等着你呢。”
“爱花酱——”他猛地睁大眼睛,心底慢慢浮现一个难以置信的揣测来。——莫非、莫非不破爱花已经知道了他与真广间所发生的一切?
不破爱花放开拉着吉野的手,缓缓退后了几步。然后吉野看见爱花站在盛开到荼蘼的向日葵之中,噙着一抹清浅的笑容,同他说道,一如爱花死去前一天她同他约会时说的话语——
“吉野先生,你要相信,一切都事出有因。每天都在上演的悲剧和不幸,为了最终出现的美好结局,那些事都是值得的。包括我的死亡、包括你与真广的纠葛、包括命运的安排、甚至包括...”
——甚至包括什么?吉野试图去听清,只是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至再也听不到...最后的最后,吉野视野中的爱花、连带着那片花海也逐渐消褪干净,融成一片强烈的白光,然后他在这片白光之中醒来。
吉野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怅然若失,这一瞬间他甚至分不清到底身处梦境还是现实。良久,他才转动视线,一旁趴在床沿睡得极不安生的真广映入眼帘——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人紧紧皱起的眉峰,想来是做到什么不讨喜的梦了吧。吉野呆呆地望了一会儿睡着的真广,明显瘦了一圈的脸庞、憔悴的神情、还有紧绷的身体——这才几日不见,为何真广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心底猛地涌起一阵酸涩,手像是有了意识一样缓缓抚上那人的脸,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眷恋与无处可放的涩然,一遍又一遍。吉野的视线投掷到他的另一只被真广紧紧拉住的手上,嘴角又不可遏制地涌起温暖的笑容。——那人怕是一直在这里照顾他吧,真是...傻瓜。
酸涩与欢喜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情感鼓胀在吉野的胸口,竟使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似哭又似笑的奇异表情。——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深爱着不破真广。原来、他的心,早已就丢失在了眼前这人的身上!
有真广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宿呵!
吉野缓缓往外试图抽离被紧紧握住的手,他的动作极轻极浅,生怕惊醒了睡去的那人。可就在他快抽出手的那一瞬间又被紧紧抓住,他抬头,看见不知何时沉睡的那人已经睁开双眼,正用一双猩红的眼眸冷冷盯着他。半响,吉野这才垂下手,任凭真广握着,一言不发。
“你醒了!”真广嘶哑的嗓音传入他的耳畔。
吉野猛地抬头,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复又垂下眼眸,淡淡地开口:“我睡了多久?”
真广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人,刚刚、似乎他从那人脸上看到了心疼之色?可任凭他再怎么打量,也丝毫看不出半分痕迹来。他终于低哼一声放弃,低低回答:“今天是第七天,你睡那么沉...我差点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你在...害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吉野竟从真广的话语里听出了“害怕”这种情绪。
“害怕?”真广的嘴角弯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是啊,我害怕。我不破真广十七年来第一次这么害怕过。”他猛地将略略直起身的吉野拉近自己,一把搂住,他惩罚似的咬上那人的耳垂,用舌尖辗转揉搓,直到感觉到吉野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才罢休。他依旧在吉野耳畔低语:“看,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王因为随从而有了软弱之情。”
唔、真是——,吉野瘫软在真广怀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