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柴棒听闻钟彬问话,吊梢眉微微上挑,干瘪的胸脯作势一挺,三角眼she出不解的光芒,用尖哑的嗓子回道:“敢问大人,小人所犯何醉?”
钟彬疾言厉se道:“你无恶不作,滥杀无辜,为何无缘无故,对龙二行残忍之事,将他手足砍断?你给本官从实招来,不然,棍棒伺候!”
虽然早晨他得到了陈小九的好消息,可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像芦柴棒这种下九流的货se,他从内心是瞧不起的,这种人,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再说得难听点,芦柴棒的话与放屁能有什么区别?
可是,就在他刚刚见到芦柴棒的那番挺胸抬头,眉毛上挑的惺惺作态时,钟彬完全推翻了以前对于芦柴棒的认知,他底气十足,心中暗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这个六十斤的小东西,浑身上下透着机灵,演戏倒是真有一套。
“大人,请听小人一言,您在棍棒伺候不迟!”芦柴棒偷偷向门口的陈小九瞄了一眼,然后挺胸抬头,气宇轩昂道:“我与龙二情同手足,相交过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做那些残忍之事呢,哎……这一切,只因龙二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龙大听到这里,气的牙关紧咬,指着芦柴棒的鼻子道:“你信口雌黄,你他妈的一个小瘪三,算得上什么东西?哪里能与龙二称兄道弟?再敢无说八道,我撕烂了你的嘴!”
龙大别无所求,为龙二昭雪是假,将芦柴棒弄死才是真。芦柴棒一i不死,龙二的那些小喽啰他便难以收服麾下。
“大人,公堂之上,小人话还没说完,竟然有人想……想撕烂了小人的嘴,小人心中害……害怕,诚惶诚恐,不敢再说下去,求……求大人做主!”说完,两肩抽搐,一双三角眼一翻一闭,竟然委屈的挤出泪来!
这厮好厉害啊,不需要本官引导,火候拿捏的就如此到位。钟彬心中不禁击节赞叹,又一脸严肃对龙二道:“你虽然是龙二的胞兄,兄弟有难,你雷霆一怒,情有可原。”
说到此处,话锋一转,气势汹汹道:“不过公堂之上,明镜高悬,本官正在审案,没有问你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如若再犯,掌嘴伺候!”
孙科狠狠的瞪了龙大一眼,暗暗责怪他不分场合,公堂之上,岂容放肆,你当钟彬这厮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龙大见到孙科的眼神,知道自己孟浪了,气呼呼的瞪了芦柴棒一眼,便又无奈的坐了下去。
钟彬心中嘿嘿冷笑,不用你狂,一会本官自会拿你开刀。他又转过头来,和颜悦se的对芦柴棒道:“芦柴棒,你不用怕,只要你言情属实,证据确凿,本关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倒说说为什么要伤害龙二,龙二又哪里犯了大逆不道之罪。你慢慢的仔细说,本关听着呢!”
孙科jing明似鬼般的人物,听到钟彬引导的如此明显,便已经明白了钟彬想要如何断这个案子,他稳坐金銮殿,不慌不忙,心中冷笑。
他清楚得很,他的乖儿子孙建与龙大已经将另外那七个小头目哄骗的反了水,任你芦柴棒口舌凌厉,机智诡辩,到最后,只要你那七个同伴一招供,证词确凿,哼……,无论你怎么狡辩,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芦柴棒混迹江湖多年,一句话的好坏与否,以及话中真正的含义,他的那个肮脏的心里是非常明白的,见钟彬对龙大疾言厉se,对自己和蔼可亲,他心中已然有数。
他瞬间明白了这个钟大人是自己人,心中老怀大慰之际,不由得对陈小九竖起了大拇指,放眼杭州,能有几人可以打通杭州知府钟大人的关系,为自己说话,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我虽与龙二交好,可是他为富不仁,作jian犯科,无恶不作。”芦柴棒声泪俱下,顺着钟彬的意思,一字一顿道:“他仗着自己势力滔天,无人敢惹。其罪名之一,鱼肉百姓,为富不仁;其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其三,大逆不道,挖绝户坟;其四,杀人越货,抛尸荒野,其五,营私舞弊,偷税漏税……”
芦柴棒如数家珍,将龙二以前犯的种种罪行娓娓道来,说得满场百姓义愤填膺,情绪高涨,说得高堂之上的钟彬心惊肉跳,暗自惭愧,说得老神在在的孙建闭目摇头,心下怅然!
“芦柴棒,龙二这些恶xing,你可有证据?”钟彬循循善诱道。
“大人,小人手中有龙二的签字画押,他的恶行历历在目,还请大人主持公道!”芦柴棒言之凿凿,从身上掏出那份龙二亲手按上去的罪状,交给衙役。
躺在地上的龙二听见芦柴棒如此说辞,心中甚是凄苦,想要反驳,却又无能为力,只是急的浑身发热,不停地摇头。
龙大眼见龙二这幅模样,晓得龙二的心意,急忙站出来叫道:“龙二被芦柴棒打得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这个手印,定然是芦柴棒强迫龙二按上去的,做不得数,还望大人明察!千万不要听信芦柴棒一面之词!”
“大人,芦柴棒所言句句是真,如有虚假,天打雷劈。另堂外百姓便有遭到龙二这恶霸毒手的,大人若如不信,一审便知芦柴棒所言是真是假!”芦柴棒昂首挺胸道。
外百姓听到这里,纷纷七嘴八舌数落龙二所犯的种种罪行,为芦柴棒击掌叫好!
钟彬接过衙役呈上的状子,翻开一看,心头怒火中烧,他做杭州知府紧紧一年有余,对以往的案情概不清楚,眼见龙二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