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心中执拗地认为,这几个浪人绝不是只给石头筹做保镖那般简单,其中猫腻,只有详细审问过后,才能知晓,此时将土肥二货交还给石头筹,正好可以安抚他的情绪,免得打草惊蛇。
“石公子,这厮是你石家的下人,你若不带走整治,难道还要留给我们丢人现眼吗?”
石头筹闻言,心中暗喜,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浓痰与鲜血,颤抖的身躯缓缓站起,当他走到陈小九身旁时,目露凶光,压抑着愤怒的火焰,轻轻道:“陈小九,你相信因果循环吗?报应……很快就回到来的!”
“走!”他说完话,也不停留,招呼着那名保镖夹起土肥二货,在众人的一片鄙夷之声中,狼狈而去!凄凉的月光,照映在他脏兮兮的,满是浓痰的后背上,映衬出一道长长的黑影,那黑影姿势怪异,撂倒踉跄,毫无生气,诠释着一个失败者的悲惨与苦闷!
潘安本是一心与石头筹为伍,可是方才与他之间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隔阂,抑郁寡欢。此时见到他落寞远去,心中既有些遗憾,隐隐中又透着一股快意,那俊美yin柔,比女人还美的脸蛋上,展现出复杂难明的表情。
当他迎上陈小九自信优雅的目光时,心中没来由的涌起浓浓的妒意与怨恨,在他的潜意识中,一直认为红杏的失踪与陈小九有莫大的关系。且两人chun风一度,共赴巫山,此事虽然被封锁住了消息,但他身为醉香楼的少东家,如此风花雪月,岂能逃过他的耳目?
“潘公子,你在想些什么?与狼共舞,可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啊,只有亲如兄弟,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陈小九若有所指道。
“哼……不劳陈公子指点!”他听到与狼共舞四字时,心中骤然跳动了一下,今i带来的那些舞姬,其中便有从东瀛花重金请来的,值此同仇敌忾之时,再让她们是出场,即使长得在美丽,也会被认为是祸国殃民的红粉骷髅,讨不得一丁点好处,还是赶紧让她们回醉香楼休息去吧!念及此处,无心再与陈小九打嘴仗,连跑带颠的向后方临时搭建的帐篷奔去!
跑什么?你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难倒我还会吃了你不成?陈小九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忽听得旁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回头一望,却见方文山手中的玉如意摔倒了地上。那jing美的玉片,稀稀落落的散了一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反she出了五颜六se的光晕。
“麻子兄,你这是为何?”陈小九茫然不解询问道,众才子也是一脸惊诧,纷纷疑惑,这厮到底是犯了什么失心疯?
方文山望着地上泛着光晕的玉石碎屑,咬牙切齿道:“陈公子,石头筹是一个虚头巴脑的jian缪小人,一个不重民族气节的伪君子,这种下三滥送与我的礼物,我岂能收入囊中?”
“方公子说得对,这等污秽的东西,留他何用,一定砸个稀巴烂!”众人闻言,纷纷举手赞成,他们的家中俱是豪门大户,焉能在在乎这区区二百两的玉如意?一时间,也将玉如意高高的举起,便要摔在地上,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陈小九闻言,心疼的快吐血了,你们这帮纨绔败家子,当真饱汉子不知饿汉饥,这么好的东西,摔碎了也不皱一下眉头,当真气死人了!
“且慢,大家听我一言!”他急忙挥手制止。
方文山奇道:“陈公子,您有何见教?”
陈小九躬身捡起一块玉如意的碎屑,迎着月光悠然道:“此玉纯洁无暇,浑然天成,不沾染一点点俗气,奈何要弃之如敝履?”
“可……可这是石头筹那厮送给我等的,我却不稀罕,觉得甚为恶心……”众人纷纷称是。
陈小九突然高亢道:“诸位才子佳人,家中富庶,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自然不在乎这玉如意的价值。”
“但是你们可曾想到,在你们吃山珍海味之时,还有人在桥洞之下,忍饥挨饿;当你们穿着锦衣华服之时,可曾想到有人衣不遮体,甚至光着身子,游走于大街之上?”
众人闻言,不禁若有所思。
陈小九望着手中的这快泛着青光的玉屑,哀声道:“倭寇杀我渔民,占我土地,试想一下,该有多少渔民因此流离失所,手无裹腹之物,身无片缕之衣,夜无安枕之席!”
“而这只散发着青光的玉如意,却可以给他们提供必备之需,虽然区区值得二百两,也可以让他们苟延残喘的活着,再者这三百玉如意加起来,便是六万两纹银,这对于露宿街头的乡亲父老,意味着什么?相信你们比我还清楚许多,为何非要暴殄天物,将它毁于一旦呢?”
众人听闻,不禁有些汗颜,纷纷放下手中高举的玉如意,叹了一口浊气。
方文山这厮对陈小九的一言一行崇拜至极,激动万分的走到陈小九面前,深施一礼,涕泪交流道:“陈公子,您当真不愧星君临凡,我等自愧弗如!”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方文山枉然苦读诗书这许多年,竟然还意气用事,参悟不透这许多真理,当真汗颜哪!”
众位才子佳人,也感叹于陈小九的大义,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陈小九虽然对此等马屁行为,深感不屑,但见诸学子却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由衷拜服,一颗sao动的心,不禁有些飘飘然。
被人崇拜的感觉,真他娘的美啊!
他遥望众人,朗声道:“诸位才子,你们莫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