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睁开眼,士官生打量着眼前的区域,烂糟糟的木质天花板,凹凸不平的墙面,摇曳的灯火带着几不可查的暗影跳跃,“还不如没有。”挺着脖子确认零件齐全后,士官生向着一边的那位抱怨眼前的灯光,与昏黄石材墙壁浑然一体的灯光,好像一块大面包上的黄霉菌在跳舞,让人昏昏欲睡,灯油或者蜡烛带着一种奇怪的气味,像变质的花生。
“醒得这么快,你的水平还不错,”沙哑的声音飘进来,转偏头部,全身青铜铠甲的人靠在墙上,黑绿色晶石镶嵌在上面,腰带上左右悬挂两柄战刀,略呈弧形的刀柄,古拙大气的雕饰连接着刀身与刀柄,沃瑞克确定自己没看错,这对武器没有刀鞘。
“发生了什么?”沃瑞克小心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僵硬,麻木,每次呼吸都带着灼烧与痛楚,上一次这种感觉,是在忠嗣学校里面,五万米拉练的时候。当时是浑身酸痛,现在是全部麻木,士官生无法判断自己的状态更当初那种累的半死有多少差别。
“你太疲倦,沙灯带着你进入了魔网。”依着大门的人转过头,青铜面具上,一双青黑泛绿的晶石妖光熠熠,同样的晶石镶嵌铠甲,从他身上,沃瑞克感到当时那个梦中的感觉,光焰中,哀嚎声若隐若现的飘荡着。
“魔网?”沃瑞克回忆着梦境,“我在那里只看到了一场自己的葬礼,嗯!我到底昏了多久?”身体的疲惫催动着困倦,布林漂浮的面具让他睡意全无,咬着牙移动一下身体,沃瑞克咬着牙从床上坐起来,带着一头大汗,与身体对抗压下困意,看看床边,兵器军装搁在瘸了腿的凳子上,白花花的盐碱裹成一层硬壳。
“沙暴还没停,现在找不到水,这身衣服得过些天才能洗了。”青铜人向着门外招招手,两名戴着勤务兵徽章的人端着食物与千橡子茶进入,“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身体在无意识情况下走完后面的路程,如果你有体能药剂,现在别节省了。”
“自我介绍一下,约得·格里奇,萨夫拉要塞中尉,这两天里,我将陪同你一起前往萨夫拉各个区域。”摘下面具,一张中年人的脸露了出来,双鬓染雪,浓眉如剑,鼻梁挺直,深陷的双目和面具一样两团墨绿色光焰舞动不休,诡异而妖邪。
“沃瑞克,士官生,导师曼施坦因阁下。忠嗣学院北方学区学院。”士官生的介绍很短,约得已经年轻许多的脸没有波动,那座学校的成员都是这样的,他早已习惯了,眼中奇异的光芒下,怀念与伤感一闪而过。
“最后这段路是我自己走过来的?”沃瑞克有些不敢相信,跌倒后居然继续前进超过20小时,“这不是……”士官生的动作一僵,原本教官跟他们解释过,有种技巧可以做到这种情况。
“别紧张,这个手法对你无害。”约得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引路人的任务有两个,在沙暴中带路,替殒命者收尸,后来就有了这个办法,利用魔网的力量,将失去意识的遇难者带出死亡之地,暖石本来是一种治疗魔法机械的主要部分,现在除了取暖就是给你这样的吊着命。”
“他们呢?”看着约得,这张脸与声音珠联璧合,珠联璧合的沧桑与沉稳中,士官生没来由的觉得这张脸带着种虚幻,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冰雕时的感觉。
“引路人都回去了,曼施坦因阁下,安德森阁下正在于四鬼神大人商谈,你已经睡了三天,看样子还需要两天时间来恢复,那个时候正好可以带着你去一个地方。”
“接收部队?”回忆曼施坦因的讲解士官生大胆预测,约得耸耸肩,“不是,那里是曼施坦因阁下要求的,他要我转告你,你的师父找着了。”沃瑞克一呆,师父?自己的导师不是已经确定了?现在更换,不太可能了吧。
“这些事情先不急,你还是好好休息,先走了,回头见。”勤务兵收拾好餐具,放下一套全新军装,沃瑞克摇摇头,向后倒下,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呼噜声响彻四方。
“安德森阁下,沃瑞克士官已经醒了。”一身白袍,手持教皇厅历代霓下箴言,狭长刀身的兵器挂在腰上,如果让一个熟悉穿越男的人看到,在他腰部呈扇面撑开的兵器类似于一样东西,挂在雷星宇客厅中的那对击发枪上的刺刀。
“安德森,你什么时候选择了光明的企盼,难道帝皇的光辉也不能让你看到前路?”老政委一身黑红戎装,火红翻领,黑色衣衫,金色盘扣在胸前勾勒出双头鹰投影,一掌宽的腰带上一丝不苟的配着长剑,手弩,铁链包裹的帝国法典,帝皇诤言,悬在剑柄上端,精细花纹被使用者磨得模糊闪亮。
“你要将我的血加到书页上?”老政委耸耸肩,聆听两个呼噜声在房间里一唱一和,安德森脸上飘过一丝释然,肃立一边的约得和罗格里奇相互对视,两个呼噜声中气十足,站在两边的他们看得分明,两位大佬的表情从担忧到平静再到莞尔。
“单单一顿饭就恢复这么多,职业者的体能真好。”勤务兵艳羡的看着房屋,看着两位大佬关心弟子结束,约得上前一步,“曼施坦因阁下,安德森审判长,您们说的人已经找到了。”
“你还真说对了,这个老家伙果然还活着,”跟着约得,安德森看看一边的曼施坦因,审判长眉头紧蹙,一代传奇,一代梦魇,他的记录足足有他的三倍身高,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曼施坦因眼光之毒,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