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更是尴尬,左右为难之际,楚天涯冲他伸出了手,“拿来!”
岳飞犹豫了半晌,他身后的张宪王贵倒是在用手顶他,“大哥,拿出来啊!”
岳飞一咬牙,伸手入怀拿出了书信。
楚天涯面带诡笑的看着岳飞,一扬手扯过了书信,一言不发,大步扬长而去。
众人都愣了。
连朱雀等人也不明白,主公不是一向十分器重这个岳飞、早就想要得之而后快么?眼看着就要到手,为何却又……
岳飞顿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张宪与王贵也都愣了,而且有些恼火,二人低声私语道:
“洛阳王怎么这样?我大哥如此英雄人物,奉上差之命前来赴任,他却……”
“这下,大哥真是和洛阳王走不到一块儿了。【叶*子】【悠*悠】原本他就……”
“闭嘴!”岳飞低斥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走吧!”
“大哥,我们去哪里啊?”张宪迷茫道,“宗府已经将我们这些人,拨给了洛阳王,军籍都在交割了。难不成……我们去流亡江湖?”
“那也好过,在这里受人嘲讽,冷眼相看。”岳飞憋了一肚子气,恨恨道,“走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说罢,他上马就要走。
朱雀上前来拦住他的马,“你怎么比一个女人还要小心眼?”
岳飞一怔,脸又红了,“姑娘这话……岳某承受不起!”
“你是属下,难不成还巴望着你的上官或主公,来主动求你?”朱雀道,“主有主格,臣有臣格,亏你一向自诩正义守道,这点规矩与道义都不懂,岂不是欺世盗名?”
“岳某生平只有一主,那便是当今圣上!”岳飞有些被气到了,冷冷道,“洛阳王,顶多算是我的上官,不是我的主公!”
“那也没什么不对。”朱雀淡然道,“王爷是当朝太尉,洛阳郡王。王爷之主,也是当今圣上。王爷生平所行之事,也旨在护国安民,靖国辅君。在王爷麾下效力,即是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岳指挥口口声声说只有一主,那你为何又在宗泽麾下效力,却未在官家身边当差?”
纵然面对千军万马,岳飞也敢单枪匹马的冲上去;但是面对一个女人……朱雀的一番诡辩说辞,直将他说得百口莫辩,哑口无言。
“你若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请先学会谦虚谨慎。别寸功未建,就傲得不可一世。”朱雀仍不放过他,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家主公是个礼贤下士之人,他与属下之间,从来都是亲如家人。焦二哥的傲气,河东尽知。他在主公面前如何?——你这个年轻人比起焦二哥的功劳名声,又是如何?二哥尚且对主公毕恭毕敬,你有何资格在我主公面前傲气凌人?”
岳飞的脸都憋红了,仍是无言以对。
“世上从来不乏千里马,缺的只是伯乐。”朱雀仍道,“岳飞,你若真有本事,就好生施展,让我们看看你是否真有这个傲慢的本钱。似这般,像个小媳妇似的受了一点委屈就要抽身走人,就算你身负惊世之才却是此等的器量与心胸,又能成就何样大事?——主公不过对你略施小技稍作试探,你便原形毕露一溃千里。论智术论机巧,你输了何止一筹?”
最后几句话,就像是刺客的利刃,一直扎进了岳飞与张宪等人的心窝里。
几人皆是心头恍然一震!
“大哥,朱雀姑娘所言,不无道理。”张宪也来劝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宝剑锋从磨励出啊!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如何成就大器?”
王贵也一同附合,“洛阳王并非傲慢无礼之人,他此举必有深意。大哥,不如……”
岳飞深吸了一口气,落马,站直了对朱雀抱拳,“姑娘教诲,令岳某茅塞顿开,在此谢过!”
朱雀并不答话,站到了一边。
岳飞再吸一口气,“下马,整装!”
张宪等一票儿骑兵,全都下了马,整顿军服军容。
“大宋禁军马军指挥使岳飞,请求入寨,拜会洛阳王!”岳飞高声道。
岳飞话音刚落,中军帅帐的帐帘被拉开了。
楚天涯端坐在太师椅上,左右甲戈肃立,金鼓齐备。两旁的宿卫虎贲,还都宝刀出鞘摆出了仪仗。
这是一个十分盛大的、军中用来欢迎上官翌临或功臣凯旋的仪仗。
众人都惊呆了。
楚天涯坐在帅椅上,远远的对岳飞等人微笑,大声一喝,“有请!!”
霎时间,金鼓齐鸣,号角喧天!
远近的军营都被惊动了,好多人好奇的跑来观望,还以为是朝廷天使驾到。
岳飞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心中既是感慨,又是彷徨,一时忘了前行。
“千里马见了伯乐,却裹足不前了么?”朱雀在一旁道,“岳指挥,你是否有些叶公好龙?”
岳飞狠狠一咬牙,大步踏了进去。
远近围观的人都惊诧得差点将下巴掉到了地上——
“这是谁啊,由得王爷用这么大的阵势来欢迎他?”
“某以为是朝廷使臣驾到,却只见到一名小军校而已,手中也没有捧取圣旨节杖等物啊?”
“奇怪,此人必有大来头!”
……
众人的七嘴八舌,全都落在了岳飞等人的耳中。
一时间,百感夹杂。
要走到中军帅帐前,楚天涯站了起来,并前行几步。
岳飞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