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泡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澡之后,宝蓝将头顶上的头发编了许多的小辫子,攒在一起,梳了个朝天髻,只留下一缕摆成倒拱桥形状垂在嫩白的额头,一颗透亮的蓝宝石从头顶发髻垂下,嵌在倒拱桥之中,好似升起的弯月。身着一套鹅黄色的碎花百褶裙,修长的下摆伴着脚步摇曳生姿,宛如丛林中调皮的精灵。
石天则是一成不变的黑色长袍,二人有说有笑走下楼来。
点了一壶女儿红,一大盘牛肉,一碟小炒之后,宝石二人坐在了高台处靠窗的位置上,一边细细地吃着,一边细细地听着,一边细细地交谈着。如此一来,客栈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二人锐利的眼睛!
东边围桌的4个汉子立即吸引了宝石的注意:女儿红一罐一罐的喝着,猜拳一下一下的划着,嘴里的肉一大口一大口的嚼着,塞得满满的嘴还时不时吼一嗓子!
“妈的,那个工部李尚书前天夜里被强盗抢劫啦!二十八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全归了那群强盗了,要是给了老子,够老子吃多少肉的?”一个汉子大声地叫嚷着他的愤懑!
“哪里是强盗呀?我可听说是圣炎教的人干的!”对面的一个紧跟着说道。
“不是吧?不是抢的钱吗?”西南方向的一位商贾问出了他的疑问。
“岂止是钱?妈的!一家三十四口全部一招毙命,除了杀人不眨眼的圣炎教杀手,你们说,谁还有这个实力?”东桌的汉子紧接着又仰起脖子大口喝了几口酒。
“嘘,小声点!都说圣炎教的耳目遍布天下,你这般的言语,小心招来祸害!”一文质彬彬的书生开口劝诫。
“怕死你就直说!老子才不怕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哼!百无一用是书生,说你这小白脸一点都不差!”
“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可怜好心的书生被堵的满脸通红,红果果的闹了一个猴屁屁!
看完闹剧,宝蓝对书生奉上一把同情泪,低低的和石天交谈起来。
“二哥,你怎么看这件事?”
“此事怕是不会如此简单!圣炎教近几年迅速的崛起、接二连三的暗杀、官府不断加派的人手、毫无所获的案件,这圣炎教的实力绝不可小觑呀!”石天将手中的小杯酒一饮而尽。
“你说,这圣炎教会不会和我爹爹的重伤有关?”想到了重伤在床的爹爹,刁蛮任性的个性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换上了她少在人前露出的细致一面。
“这不好说,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重伤师傅的人,江湖上一个手能数出来,可是,我和师兄师弟细细商量后,把这几个都排除了。”
“爹爹如今昏迷不醒,不然的话,他定然知道是谁伤了他!”宝蓝越加的愤怒起来!
石田伸出厚重的大掌包裹住了宝蓝小小的柔荑,轻轻摁了摁,以示安慰。
“蓝妹,莫要着急,我保证,一年之内,定将冰星泪寻来就醒师傅。”石天正了声音说道。
宝蓝何尝不知道前途到底有多么艰难!自从那个无下限疼她宠她纵容她的高大父亲被人发现重伤昏迷不醒之后,宝蓝的半边天就塌了。她不再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去琢磨师兄了,而是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她依旧没心没肺的笑,依旧大口大口的吃饭,却无人理解那笑容背后的心酸,那味同嚼蜡的苦涩!她喜欢上了在黑夜的锦被下放肆的哭,却又矛盾的期盼着朝阳的来临,因为,白天代表着更多的希望!
她真的很累,却无人诉说,因为每个人比她更累。她迷茫,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啊!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人来赋予她希望,给她一个坚持下去精神支柱,给她一个光明的信仰!
听着二师兄低沉的堪比大提琴的声音,宝蓝的近日浮躁心终于安静下来了。
“二哥,谢谢你!”
“蓝妹,这么多年来,你还把我当外人吗?说什么谢谢,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宝蓝赶紧牢牢地回握了二师兄的手,厚厚的茧子拥有令她心安的力量!
“不谢不谢啦!二哥真坏!”
石天对着她笑了笑之后,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
“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不妨先通知大哥和师弟们,让他们多加留意圣炎教的消息,防患于未然总归是好的。咱们仍旧以寻找冰星泪为首要任务,毕竟师傅的身体最为关键!”
“咱们再有两天就能到圣京了吧?那里三教九流,人蛇混杂,或许有冰星泪的下落。”
“蓝妹言之有理,今晚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咱们明日一早启程!”石天果断的下了决定!
如果石天早知道是自己今晚的果断,将守护了多年的小师妹送到了他们的身边,绝不会如此执意上京!但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世上就是不卖后悔药!
当然,这且是后话了。
不知何时,受气小书生走了,东桌的汉子也走了,客栈里谈论起了城镇上的家长里短。正兴高采烈地说着商行老板的漂亮丫头要嫁给县太爷的二儿子时,几个扛刀拿剑的男子走了进来。几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一看便知几人是行走江湖的常客。
客栈里立刻噤声了。
待坐定之后,其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背上扛着一把刀的络腮男问道:“请问诸位,我等兄弟几个一路赶来听说天羯山上天地镖局招了刺客,不知此事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问题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