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看看坐在地上的月溪,又看看阿紫,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离开他,去阿紫身边。
阿紫见那护卫首领已经按令行动起来,便大步流星地赶到月溪身后,从胸膛上中了两箭已经倒地,生死不明的钦天监手中抠出玉玺,回身一把拎起月溪的衣领,将玉玺凑到他面前:“接印。”
月溪有些松散的目光慢慢凝聚起来:“阿紫?”
“没傻就好,你现在是越皇了,都等着你的命令呢。不是我说你,这些人得好好调教了,没人发布命令居然不知干啥好。”
月溪看着她衣裙上溅的血迹,神色渐渐转冷,“阿紫,你没事吧?”
“没。”阿紫简单地把刚才发出的命令跟他学了,“这里有我,你做你应该的事去就好。”
月溪又看了眼怀中带着欣慰笑容而去的郑大总管,深吸了口气,慢慢将之放下,“你等我。”
阿紫点点头,看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情,心总算是放下了。不用问,看他的神情也知道,这位郑大总管对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心神大伤了。
等月溪容出空来时,郑大总管已经被换好了衣服装殓入棺了。阿紫也换了身素白长裙,头上只簪了朵小小的白绒球。月溪一见她这身打扮双眼就红了,啥也没说地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风野神色一冷,才欲走过去,却被鲜于贲拉住,“他这会儿正难受着,就忍忍吧。都是亲兄弟,有了老三那出头鸟,还有蠢的。”
“太上皇驾到~”殿外有内侍高声喊道。
月溪吃了一惊,才扭头,手还没来得及松开,就见几个内侍抬着小榻进来了,老越皇脸色青白地看着停在中间的那顶黑漆大棺:“老家伙,你这是急着下去给我铺路吗?”然后咳了起来。
月溪连忙迎上前:“父皇,您……要保重啊~”
老越皇看了看他红红的眼皮,“一国之君岂能如此!那几个畜生,你也甭客气了,该怎么办不怎么办好了,朕就当从来没这几个儿子!”
月溪连忙跪下,“父皇息怒,儿臣打算圈禁他们,毕竟……”
“毕什么竟?你若如此,日后如何治理江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不能再让你委屈了。你是朕认定的,他们这么做,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只是那几个孩子……除去宗族之名,永不复用,让他们做个闲散人吧。”
月溪抬眼看着老越皇眼底的坚持,幽幽叹口气,“父皇,儿臣……遵命。”
不多时,一串半大孩子被带了进来,小的已经哭着欲扑向老越皇:“皇祖父,您救救孙儿吧……”
老越皇看着被内侍拦下的孩子,似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月溪连忙扶起他,轻轻叩着他的背,“父皇,您别急。”
老越皇突然精神一振,“哭什么哭?都是你们那蠢得自寻死路的爹惹出来的事!如今你九叔为你们求情,朕才饶过你们的小命,但从今往后,你们再没有这光鲜的皇孙身份。你九叔向来仁厚,定不会饿着你们,日后且都安分些吧。”
阿紫突觉不好,摆手招来个内侍,低声命他速去请太医正过来。
老越皇目光炯炯地看向她,“虞皇~”
阿紫哎了一声,“您老请说。”
“我以父亲的名誉,拜请虞皇多多看顾着溪儿。他自小吃了不少苦,我是有心却帮不得……还请虞皇再答应一件事,若溪儿日后膝下空虚,万请同意让昕儿做越国的太女,这是一个垂死老父最后的请求。昕儿是我的孙女,有女皇之先例,我越国也可以有女皇。”
月溪没想到父皇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昕儿的身世抖了出来。顿时担心地看向阿紫,明白她有多不愿意昕儿过早地暴露于人前。
“这……”阿紫犯了难,也感觉得出身侧那几双如实质般的目光在凝视着自己,脸不由一热,却只稍顿了一下,便抬起眼来,直视着老越皇:“这件事,要我应下也可以,但得有个前提,那就是昕儿自己不反对。若她不愿,我是不会勉强她的,一切端着孩子的意愿,不是谁都想做上那把椅子的。”
“只要女皇不坚决反对就好,总有一半的机会。”老越皇突地一笑,“当然,若女皇肯为月溪再生下太子,老头子泉下有知也会保佑女皇青春永驻,福泽无边的。”
下面一排跪倒的前皇孙们傻了眼,那小女娃真的是九叔的种儿?跟在殿外的重臣们也都听得清清的,太上皇这是立遗嘱呢。怪不得新皇为皇子之时就爱往大虞跑呢,原来是这码回事呀~!
古迦摩冷凝地盯着阿紫的背。就说那昕儿看上去有几分肖似月溪,原来还真的是?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舍近求远,直接跟她表白了心迹,让她为自己生下……,想到此,却突然打了个冷战,暗骂自己当真是精虫上脑了,怎么连这么荒唐的想法都生出来了?若真生下儿子,那苍国日后岂不是……反过来想,若真如此,自己百年后倒不用担心苍国会如何了,是不是?
且不说他的百转心思,端木翼亦被老越皇的话给震住了。他……哪里比得上自己?她怎么就给生了孩子呢?
最镇定的莫过于钟离炎了,暗自盘算着,长子是不行了,次子三子瞧着也不错,若昕儿真的当了越女皇,后宫自然需要壮大,送一个儿子过来,似乎这主意不错。嗯,回去就给那两个儿子找好师傅,小刀那三个小家伙可不是好打发的,儿子得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