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老夫人慈祥地一笑,“都是陛下宅心仁厚,否则以她犯下的诬蔑之罪,……唉,她倒也是个心志坚定的奇女子。”
阿紫亦有同感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想,有你的暗中“关照”,她这辈子都别想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了,那大妇可不是个善茬儿。不过这位婆婆也够狠的,严令不许那女人死,只能日日受那大妇的虐,想来那被她当成心头肉疼着的“侄孙女”,因这位亲小姨做下的“好事”,以后也不会有太好的日子过了。何苦当初揽这档子事?倒让那原本无辜的孩子遭罪。
不过阿紫是不会多事的,她又不是圣母,如今真正头疼的这位面慈心狠的婆婆,否则也不会借着孙子的出世才腆着老脸进宫来缓和矛盾,道个错了。
鲜于老夫人在阿紫了然的笑容中讪然离去,亦明白自己彻底失了这个女皇儿媳的欢心。她怎么也赶不上那位再嫁的风夫人了,只求别影响到儿子就好。
按说阿紫这四个夫君当中,满打满算就两位婆婆还活着,而论起家世来,这位鲜于老夫人比闾丘归的娘,那强上不止一点两点,本应跺跺脚,这京城就能颤上几颤的,虽与鲜于老爷夫妻不睦却也是个铁腕人物。但事实上还就是比闾丘归的娘差上了一大截。她也不服气来着,可一无长才二无远智,渐渐就越落越远了。
如此闾丘归的娘,越发的了不得,不只是妇婴保健院的院长,还是全国妇联协会的名誉会长,千姿美容沙龙的社长,拥有会员无数,早就是大虞女子的第二偶像了,仅次于阿紫。
这不,阿紫才出了月子,她就又在风自在的陪伴下巡回讲演了。一来普及妇科常识,二来视察各地妇联的情况,三来顺便带着令狐栖,梅若琳下去查看各地的义务教育落实情况。其实令阿紫很羡慕风夫人的是,可以与相爱的人走遍各地,她这有四个男人的女皇还没这等公费旅游的待遇呢。
有风自在跟随,阿紫一点儿都不担心这几个女官的安全问题。邵谦之是随小旭在任上的,有她辅佐小旭,就不担心下面还有烂帐。
三月中,月溪亲自送昕儿回来了。
阿紫没去接,闾丘归为代表将他迎进宫中,然后直接引到神农阁后二楼的长廊下。
“阿紫~”
阿紫扭头看着一脸忐忑的月溪,淡淡地嗯了一声。
“恭喜你又添两个娇儿,我……”
月溪在她淡然的目光中说不下去了,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阿紫亦垂眼,看着被他的手蹂躏得不堪入目的袖口,轻叹口气,“我就是再生十个八个,昕儿也是我的长女,也是备受我的疼爱。我曾说过,她长大后会尊重她的选择,但不是现在。她还小,还没形成自己的是非观念,为什么你……”
月溪听出她话里的失望,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落了下去,疼得唇色越发的紫了,“阿紫……”
“你怎么了?”阿紫上前一步扶住他,“……你什么时候添了心疾?”
闾丘归自门里闪出,掏出金针,飞快地扎上他的手背,小臂,又从他怀中掏出一小瓶,倒出一小粒药丸塞到他的舌下……
阿紫被那熟悉的药味雷到了,居然跟前世的速效救心丹相似?还真的是~!
过了一会儿,月溪才似缓过来,靠向闾丘归,却冲阿紫虚弱地笑笑,“别怕,没事儿的。”
阿紫却拧着眉头,“先进去躺会儿,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
月溪这才似放下心,被闾丘归半扶半搀地进去了。
不多会儿,闾丘归悄然出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他不肯。你那时怀着身子,还是两个,他不想你……”
“严重吗?”
“放开心胸的话,还能慢慢调理。”闾丘归轻轻将阿紫揽入怀中,“只是你也知他的心在哪儿,离得太远,又怎么能不忧思?他是怕自己……才想将昕儿多留在身边,让她熟悉越国的朝政吧。”
阿紫烦躁地叹了口气,“你也医不好吗?”
“这病三分靠医,七分靠养。”闾丘归亦叹口气,“进去吧,风还有些凉。”
阿紫点点头,却没去看月溪,而是去找了拓拔翰。
没想到拓拔翰一见到她,便问:“你都知道了?”
“啊?”
“越皇的心疾。”
“哦……敢情就我不知道?”阿紫瞪起了大眼。
“阿归一回来就跟我说了,否则我早亲自去接昕儿回来了。”拓拔翰按着阿紫的双肩,压着她坐到软榻上,“虽然我极不喜他,不过他这些年对你,对昕儿,对咱们家每个人,还真是没说的。我原本不想放昕儿的,但昕儿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我觉得这事,还得问问昕儿自己。”
阿紫一听,苦了脸,“她才满月,我就撇下她,那时便发誓再不让她离开我。这次居然半年不回,我都想死她了,我怎么能舍得……”
“阿紫,”拓拔翰抚着阿紫的后背,坐在她身边,“我明白,我又何尝舍得?昕儿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真把她当亲生女儿养的。可月溪现在这样儿,有昕儿在身边,或许会好的。就算断不了根,只要不犯,也可以安然活下去的是不是?当年的事,我是恨他,怨他,可他这些年,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对你的心,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我还是不喜欢他,但却不能否认他以实际行动打动了我。”
“哥,你这是同意让昕儿跟着他?”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