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走出了小木屋,飞雪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之前的那些白衣人已经不在了,想来是被纳兰依然打发走了。
“你的急事处理完了?”飞雪看着前方的背影道。
纳兰依然轻轻‘嗯’了一声。
“依然,我这应当算是擅闯雨族吧?”跟着他的步子走,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若是圣王怪罪我,那该如何?”
“她没有怪罪你。”纳兰依然道,“怪罪又如何,我不怪你,其他人也不能奈你何。”
听着他状似不屑的口气,她无声地笑了笑。
一路走过的所有的建筑与房屋几乎都是白色的,这让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雨族人很喜欢白色?”
“白色在这里,是圣洁的颜色,而莲花在这里,是圣洁的象征。而雨族人的信仰,是鹰。”纳兰依然说的漫不经心,用一种好似是局外人的口气来述说着,仿佛他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鹰?就是千雪宫的那只赤凌?”飞雪忽的想起了那只神气凛然,气的林筱白多次跳脚的鹰。
“嗯,在雨族里,可以驾驭鹰的人都会受到尊敬。”
“原来如此。”
二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飞雪所问的纳兰依然都很有耐心地回答,直到她问出了小木屋的那张画像——
“那画上的人是谁?”
其实她心中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是,她却想听他说给他听。
纳兰依然静默了许久,步子却没有停顿,直到飞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道,“我父亲。”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可飞雪心中却莫名地伤感。
“我十五岁那年,逝世了。”纳兰依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以后,我会告诉你。”
以后。
又是以后。
纳兰依然是这样,画眉也是这样。她觉得他是在逃避,却不想戳穿他。
飞雪一路被纳兰依然牵着走,之后的一段时间完全是在神游,直到纳兰依然停了下来,耳边传来一声久违的女音,她才回过神——
“飞雪,好久不见。”
飞雪淡淡地抬眸,看着白色阁楼前,朝她浅笑着打招呼的白衣女子。
如初见一般,依旧是那绣着朵朵白莲的衣裙,出尘脱俗,眉如墨画。只是,这一次见到她,她那如瀑的乌发被盘起了一部分,而在盘在发上的,是一个鹰制的银冠。
飞雪见过凤冠,龙冠,紫金冠,白玉冠,却从没见过鹰冠。
那是拢着翅膀的银色小鹰,镶嵌在层层叠叠的银圈里,小巧而精致,没有帝王那种沉重与庄严,却有着特别的高贵,配合着主人的风华,当真无愧圣王之名。
“圣王,别来无恙。”她笑着回应。
纳兰千羽看着她的笑颜,淡雅而不失礼数,却带着一股子漠然,没有了初见之时的局促与明媚,好似与她无故之间拉远了距离。
纳兰千羽心中有数,面上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们两个应该都没有用过午膳,陪我一起用可好?”
飞雪不语,等着纳兰依然的反应。
“好啊。”纳兰依然不冷不热地应了几句,看着纳兰千羽转过身,也拉着飞雪走了进去。
可这一走进屋子,看见里头的人,他的眸子当即冷沉了下来,“我们与你吃饭,带着她做什么?”
飞雪抬眸望去,看着那此刻正端坐在餐桌边的碧衣女子,不由得挑了挑眉。
传说中的情敌啊……
难道接下来她们要上演互相夹菜冷嘲热讽争风吃醋的戏码?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实在是……太好玩了。
“我本来就是邀请你们一块来的,宫依提前到了而已,怎么你很介意她与我们同席么?”纳兰千羽似乎也没料到纳兰依然的反应,她分明记得自己之前还听宫依说少主对她态度有所转变,温和了许多。
宫依不像个敢在她面前扯谎的人,如此一来,问题是出在依然身上了?
纳兰千羽暗自叹气,这么多年他喜怒无常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对待人可是忽冷忽热忽近忽远,他身边的人,似乎只有一个例外。
“少主,我……”宫依看着纳兰依然,似乎也有些意外。
明明前几天,他还轻声细语的……怎么转眼,又变成这态度了。
心思一转,水眸落在他身后的女子上,与他们相互交握的手上,心道肯定又是这外族女子搞的鬼,没准在他面前瞎说了些什么,害得他又对自己横眉竖眼的。
“依然,无所谓了,吃个饭而已。”飞雪见着当下的情形,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依然?
宫依有些呆愣地看着飞雪,竟是没有想到在雨族之内除了圣王与王夫还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但是圣王和少主却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么一来她都没理由挑刺了。
纳兰依然听闻飞雪的话,握着她的手一个拧紧,指甲摁进她手心里。
我……靠!
飞雪暗自咬牙,这厮太小心眼了。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情敌么,她都没介意,他介意什么。
不过如此一来纳兰依然道倒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她便落座了,白玉制的桌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以坐上八九个人,四个人坐,明显是空落了点,纳兰依然便道:“怎么不见流霜叔叔?”
“他……还有些事没忙完,我已经让人去请了。”纳兰千羽说着,坐到了离他隔着一个椅子的座位,也许知道他不愿意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