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松赶到仓库,自己的一百余名重伤员和循化民团的30多个重伤员都密密麻麻地塞在几间仓库里,也没病床,就铺了些麦草打着地铺进行治疗,冬天通风又不好,屋里味道很大看得他直摇头育神龙。简单安慰了几句伤员就回到医院,问了几个人才找到院长。院长姓刘,是西安人,四十多岁,带着黑框眼镜透着一股书卷气,很斯文,正在查房,陈海松停在门外,耐心地看着他们处理伤情。很专业,很敬业。
刘院长走出病房,陈海松忙迎上一步说:“院长辛苦,我是循化民团的,我能和你谈谈吗?”刘院长看了一眼,觉得此人不像马家军里野蛮粗鲁的丘八,知书达礼的,就把他领到了办公室。两人落座,刘院长问:“不知这位长官找我有什么事?”“啊,是这样,我的民团昨天晚上送来了140多名伤员,都是枪伤或刀伤,还有一些冻伤。我刚才去看了他们,感到他们的治疗条件比较差,人员太密集,席地而卧,通风不好,很容易造成感染,对他们的治愈康复很不利。我希望能有所改善。”“医院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场地狭小,病员太多。我也想改善,可就这么个条件,怎么办?对我们来说,都是伤员,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你说是吧?”“我倒有个办法,我的营区有一些空房,也有三名医生,十几个护士,只是医疗条件太简陋,专业技术差了点,治疗药品不多。我想咱们可不可以进行联合,把我的伤员转回去,减少你这边的压力。你们医院再派几名医生和十个护士,带上基本所需的器械药品在我那开个分院。我保证他们不会受到任何干扰?你看行吗?”
“你很特别,**里没人这么关心伤兵,马家军更是扔下就不管了,你却是为何呀?”刘院长很不解地问。“啊啊,不怕院长见笑,小弟也是贫苦人家出来的,这些伤兵也都贫苦农民,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遭遇不测,一家人就没有了希望,所以,能保全一个是一个吧。再者说,这些都是百战老兵,是国家的基石,也是铮铮铁骨的热血男儿,中日战争迫在眉睫,内战就快打完了,该是他们为国出力的时候了。我也是希望能替国家保留住一点血本呀。院长济世悬壶、救死扶伤,我这点私心请你理解。”“哈哈哈,想不到在马家军的民团里遇到个明白人。我答应你了,明天吧,明天你派人来转移伤员,我也得准备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可以多聊聊。”“小弟尕虎。”
离开医院,陈海松打马来到张掖南门,此时南门虽然敞开着,却安放了拒马等障碍物,一群商人伙计正跟城门看守理论,要求出城,旁边停着许多马车,负责守卫城门的排长只是说城外有红匪活动,出去不安全,上峰有令,严禁出城。陈海松看到秩序混乱,过去问出了什么事。那排长认得他,忙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我部奉命实施戒严,这些商人们要求出城,劝阻后仍不离去。”
几个商人看来了个长官,忙围过来,七嘴八舌说个没完。陈海松一板脸:“吵吵吵,成何体统,有什么话慢慢说,一个一个来。”商人们立刻安静下来,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冲陈海松一抱拳“长官,小人姓张,在城西开铁匠铺,贵军军械处让我们打马掌、马镫和马刀,眼看着铁料快用完了,我带着伙计要去民乐拉些铁料,可这些老总不让出城,我们实在着急啊。”另一个瘦小的商人跟着说:“长官,我是永祥鞭炮作坊的王老二,也是贵军军械处要求我们赶制一批火药,可芒硝、硫磺等都是城外作坊生产,我们也是去拉原料的。”一个掌柜摸样的操着山西口音说:“小的是宝兴货栈的宋成德,贵军军需处让我们提供牛羊肉、油料、蔬菜,每天我们都要出城远去肃南牧区收购,今天为何阻拦呢?”
陈海松说:“各位稍安勿躁,诸宝号均为我军提供帮助,我们理当放行。只是我们接到敌情通报,最近红匪一部已窜至张掖附近,危害地方,各位出去安全无法得到保证,万一遭遇不测,后悔莫及呀。”宝兴货栈宋成德说:“小的倒是遇见过红匪,待人倒也和气,并不打骂,也不劫财,收购我们的物品也是公买公卖。”其他几人也是连连点头。
“听你们的意思是很愿意遇见红匪了?你们那是资敌。”几人吓得连说不敢。
“考虑到你们都是采办军需物资,我可以放你们出去,但为了你们的安全,也防止你们通敌资敌,我要派人跟随保护,你们可愿意。”“那敢情好。”
陈海松转身对警卫排长说:“每个商号派3个人,随行保护,严禁中途脱逃,速去速回。”
他又对几个商人说:“敌情紧急,不得不防,请海涵。出去一次不容易,能多卖就多买一些,省的来回跑。”几个商人连连致谢,带着人和马车出了城。
陈海松对将要出城跟随的战士交代防止人员走失,传递城中情报,观察沿路敌情调动情况,收集原料产地、人员、产量等资料。几人领命追了出去。
陈海松又问守卫排长:“今天进来了几批人?”“报告首长,陆续进来了八批,五批是来领取物资的,两批是来催送物资的,一批是青海方向过来送物资的。”“没有传达命令的?”“没有。”
“催领物资的是哪些部队?”“一百师和骑五师炮兵团的,他们的物资是张掖方面转运的。据说咱们的主力正向南打,前线交火很激烈,他们弹药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