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见夜苍和一行的身影,苏颜华带着五百士兵现身,他们动作一致,身形一致,没有过多的语言与动作,定定的瞧着不远处飞驰而来的身影。舒咣玒児
直到,马车吱呀一声停下,夜苍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眉眼仍是一贯的冰冷,脸色却是苍白如纸,一双薄唇殷红似血,他抬起手,眼尾含了一丝笑:“颜华,我回来了!”
苏颜华翻身下马,月白衣袖随风飘扬,然后身形一闪已经跳上了马车,眼圈绯红着望着他哽咽:“夜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吓死华儿了!”
夜苍和含笑点了点头,那笑霎时化了他眉宇的冷硬,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靠着车窗的身子缓缓滑倒在锦被上。
苏颜华大惊失色,匍匐过去,跪坐在他身前,将他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声音带着不知名的惶恐“夜哥哥,你怎么了?夜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华儿啊!”
眼前一闪又回到从蜀国大营带他离开那一夜,他也是这般如睡着一样,可是他差一点就在自己面前死去,她算好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命运,命运让他爱上敌国的公主,命运让他阴差阳错在敌国七年,受尽折磨,受尽屈辱,可是看着他无生无息的模样,她威逼利诱徐老医师回宫救他,她当时想,如果夜哥哥能活着,哪怕把她的命分给他呢,可是他差一点没在她面前死去。
夜澜宫三月,是她这一生没有过的疲累,每一次去毒看着他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她多想替他承受那些疼痛,可是却一次都不能,她可以替他守护天下,倾尽才情,却不能承受他半分痛意,那一瞬,心痛得千疮百孔,清泪不止,疼痛不休。
夜鹰夜雁随即而来,闯进车厢的时候看到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可是瞧见苏姑娘时却觉得他那个模样更像是个死人,夜鹰忍着痛意柔声开口:“姑娘,殿下他胸前有伤邪王丑妃!”15890917
苏颜茫然的将他放在软榻上:“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瞧苍直贯行。夜鹰细细将这一路上的事情说与她听,临近贤阳关时,突然出现很多刺客,刺客黑衣蒙衣,招招致命,若不是太子殿下心思细腻,临危不乱,指不定这五百将士无一生还,可是快到贤阳关的时候,夜影来报黎国静安王并蜀国皇帝亲率五千亲兵并列端河两岸,他们五百人倘若不曾受伤,倒也能拼尽全力一搏,可是五百人死的死,伤的伤,更何况还带着蜀国的公主,倘若蜀国公主被发现在船上,他们这些人根本走不出贤阳关。
“太子殿下当机立断,让夜雁带着乔装过后的蜀国公主先行回国,而他为了护我们五百人的性命,竟生生将胸前的血肉扯去一块,只是为了妄图瞒过众人,纵是我见过场面的人也忍不住为他疼,可太子殿下竟然面不改色,一声不吭,只是微微蹙了眉头,这一路上果然不出太子殿下所料,蜀皇执意要检查殿下的伤口……”夜鹰止住声音,俏脸已雪白一片。
苏颜华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陷入血肉,纵是夜鹰声音平平淡淡,这一路上的风险万千她早已尽数明了,纵是他失忆不记前法往事,他仍是不能忘记护他心尖尖上的那个女人周全,她想,倘若夜哥哥有分豪闪示,她哪怕毁了这天下又何妨,终归他与她在一起!
“直到,直到见了姑娘,殿下才放下心来!”夜鹰说完垂下眼帘,平素清冷的神色却终归起了波动。
苏颜华心中仿佛敲过一把千斤斤的垂锤,眼泪差一泪没淌下,可,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仍是淡淡地:“传御医,倘若夜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日我必毁蜀国!”
她的手滑过夜苍和的睫毛,他脸色苍白,睡得很沉,并不晓得她就在他身边,然后手指猛的一闪,收了回来,极慢地站起身来,身形寒冷,犹若冰霜,她弯腰走出马车,轻呵了一口气,却在她眼前形成白雾,冬天,又到了呢?
冬天到了,是不是又要下雪了呢?她半仰着头,漆黑眼眸执拗的望着灰蒙蒙的天,一丝颜彩也无。半晌,她终于淡淡出声:“把七公主给我带过来!”
跟在她身后的夜雁不解的看着她,却熟知她的性子并没有答话。
很快,耶律瑶歌被两名暗影一前一后的架了过来,不过几日,她竟然憔悴到这种地步,尖尖的下巴欲加清瘦,身形薄得如同一张纸,仿佛被风一吹就要飘散而去,她静静立在那里,神色无悲无喜,仿佛如死人一般,而诚然,她的心已经死了。
苏颜华哗啦一声抽出腰间软剑,长剑奔着耶律瑶歌呼啸而去,去势惊起冰寒冬风,这一剑下去就了结一切恩怨情仇,只是耶律瑶歌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来,一动也不动,而夜雁想要拦截已来不及,可身形却下意识的如同闪电一般掠了过去,纤纤玉指狠狠的握住剑柄,“苏姑娘,万万不可!太子殿下早已吩咐过任何人不能伤害七公主!”
苏颜华抬头望着她,眼中骤现冷色:“让开!”
夜雁浑然不觉,握剑的手却未松开半分,鲜血顺着她的手心滑落,滴滴落在地上,她抬起头固执的看着苏颜华:“姑娘,这么多年夜雁敬重姑娘的为人,可是今i你不能杀七公主!”
苏颜华冷声:“夜雁,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杀!”
鲜血顺着剑身一路滑下,那一定很疼,可她浑不在意,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容色淡淡:“苏姑娘,你若执意如此,夜雁无话可说,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