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面好像有人……啊……”被坠下的小石子击中面门,倒霉的瘦弱军士火速闪离危险地带,一边跑一边叫唤,“半山腰出现不明人影,快来人呀——”
炸窝的营帐乱成一团,找刀的,拔剑的,哎哟声接连不断,“你他妈没长眼,滚开,哎唷……”
集合全体人马赶到,领头的裨将怒气冲冲,“人呢?人在哪?你他妈哪只眼睛看清有人?悬崖峭壁上怎么可能出现人迹?又是猿猴之类的畜生吧?一惊一乍,存心折腾老子们,妈的……”
不敢靠近,生怕又被坠物砸中,倒霉蛋强自辩解,“我真……真看见有……有快速上升的影子……”语气变得极不确定,揉揉熬得通红的眼睛,呐呐自语,“明明看见影子,咋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小子做梦娶媳妇吧?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纷纷取笑,哈欠连天的众兵将大声吆喝,“别自个吓自个,回营继续补觉,让这小子继续做梦……”
山腰树林,胜利会师的三人低头检查兵器,男子小声叮嘱,“行动开始后,我们不再出声,交流均用手势表达,看不明白,多做几遍,以免惊动敌兵。哦,主峰布防如何?你画出准确路径,我们从三个方向同时出击,只留下悬崖峭壁。敌兵想跳的话也不用阻拦,让他们学学贵师,做一个空中飞人。”
找处平坦石面,以一枚石子代替敌兵十人,阿古不花刺迅速摆出地形及布防图,一一详细说明,“这是主峰上的烽燧,共有八个,为八卦形,敌兵主将宿营中央。八个方向布防不一,主要兵力一律驻守东侧,大灯笼设在这……”指指地势最高的正东烽燧,“末将通过反复观察并偷听,发现他们的联络方式如下,红白黄三种颜色代表东南北方向冒出敌踪,若随着三顶绿色灯笼相应升起,预示全军出击。”
“这么自信,难道西方就不会冒出对手?”哑然失笑,男子摇摇头,“御敌千里,却百密一疏,焉能不败?”
“驸马爷,乃蛮兵如此安排,当然有其理由……”挑眉一笑,阿古不花刺和言解释,“西方当然会出现对手,但人数不会太多,进攻喀什噶尔此为必经之道。若绕道而行,不利大批骑兵机动,您在途中想必也见识过山路和荒野的崎岖与颠簸,大军压根无法顺利推进,若遇埋伏,只能沦为靶子。”
“嘿嘿……乃蛮人也不傻,只不过穷途末路,任其如何布防,终不免春梦一场……”反复研究石子摆出的布防图,男子低声下令,“本将从西方直捣中军阵营,不花刺由南出击,兀曷赤自北杀出,我们以快刀斩乱麻的大无畏气魄干掉这支兵团,人均五十不到,有信心吗?”
“小意思,但先得斩杀哨兵,而后突入营帐,一通乱砍,盲拳打死老师傅嘛……”信心百倍,两员大将同时鞠躬,“驸马爷,一旦开战,末将可能顾不上您,请千万保护自己!”
“呵呵,若梅花枪在手,莫说五十人,即便一百,本将也把握十足……”暗自琢磨一会,周文龙挥手下令,“近刀远箭,不得放走一名敌兵,当然,跳崖悉听尊便,行动——”
藏好长绳及工具,周文龙率先掉头,直扑峰顶。保持缄默状态,三人以最高速度翻山越岭,一路直抵目的地。风声萧瑟,鸟语惊心,密密莽莽的林木和参差不齐的石林相继被甩在身后。头顶朝露,脚踩乱石,胆大无忌的三名大将抢在太阳跃过山脊前成功抵临西侧烽燧。
隐身突兀的磐石后,观察一番,按照事先预定的进攻路线,三人迅速分散。男子一动不动,阿古不花刺奔北,兀曷赤袭右。估摸着两人已进入伏击地,探出头,人定睛细查。峰顶地势开阔,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静静伫立着八个烽燧,居中的空地被一顶军帐霸占,随风飘来一阵阵呼噜声。正对东方的烽燧下,两个影影绰绰的哨兵不停晃动,抱怨声若有若无,“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不见一人出帐,敢情让我俩一直喝西北风呢?”
“错,喝东南风才对……”自娱自乐,一旁的军士烦躁不安,“妈的,给养今天也该到了,却连个——”声音陡然中断,喉部被蓦然飞临的利箭射个对穿,人颓然倒下。另一名哨兵当然也无法幸免,同样被一箭封喉,相约做一对死不瞑目的冤魂野鬼。
烽燧旁,伫立的旗杆巍然不动,风儿夹带花香将暖意铺满山顶空地。两名躺在血泊中的哨兵却再也无缘目睹冉冉上升的太阳,喷涌的大量鲜血染红旗杆底座,人无声,任由花香荡漾,抽搐的四肢随着太阳的跃升渐渐静止。三个魁梧身影不约而同闪出藏身地,拔刀直奔被阳光笼罩的营帐,“啊……”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轰然炸窝的军帐瞬间变为殊死搏击的战场。
出刀凌厉无比,下手不留余地,化身魔神的周文龙闷声不响杀敌。倾尽全力干掉稀里糊涂的对方主将,使出获得真传的“泼风”刀法,将十几名闻声赶到的亲兵一律砍翻在地。死者咽喉无一例外被洞开,或半颗头颅犹在,或尸首分离,或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尸骸倒伏一地,令人触目惊心。
一路奔行,一路砍杀,一路飘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