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下人匆匆向君无菲跑了过来,“小姐,不好了,老爷上吊自杀了!”
君无菲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爹可真是心肝脆弱啊,受了点打击动不动就上吊,一路走到君佑廷住的厢房。
君佑廷一脸惨白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没换,湿淋淋的,一条被煎断的绳子被弃于地上,明显是下人救下他时,剪断的。
下人一脸焦急地站在旁边,“老爷,您可千万别想不开……”
“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也没用了……呜呜……是我败家,是我不好……我一把老骨头活着也是给家里添麻烦……呜呜……”君佑廷嚎啕大哭。
若说上一次他上吊是万念俱灰只有死路一条,这一次,明显有点做作了。君无菲安慰道,“爹,您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菲儿,是爹不好……”君佑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骂爹吧,爹把你好不容易撑起的家业又毁了,爹不是人,爹就该死了一了白了!”又拿绳子想上吊,下人拉着,“老爷,您别介啊……”
“爹那么想死,就不用拦着了。”君无菲一脸冷然,“全福,给爹拿一条新的绳子,他手上那条断了,接上也不够结实。”
名叫全福的下人愣了愣,“小姐……”
“怎么,我的命令听不懂?”
见她一脸肃冷,无形中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尊贵气势,全福不由得听从命令,“是,小姐。”很快去拿了卷新的长绳过来。
君佑廷傻了眼,“菲……菲儿……”
“爹不是要上吊吗?”君无菲比了个手势,“请吧。”
“呜呜……我白养你了!”君佑廷一边拿起绳子,一边哭,“你从小没爹没娘……是有爹没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我多不容易……你现在就看着我死……你个没良心的,我就死了算了……”
君无菲眉宇一挑,自然没错过他纠正前的‘没爹没娘’四个字。她这副身体的娘确实早死了,没爹?君佑挺不是好好活着吗?怎么会没爹?莫非她不是他亲生的?
“爹,你刚才说什么?”她凝重地问。
君佑廷目光闪了闪,“没……没说什么。我说你没良心,你娘早逝,想我孤身一人,养大你多不容易……”
看样子,他不会说实话了。君无菲也不深究,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绳子,“爹既然不想死,那就别动不动像个娘们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爹不是无颜面对你嘛。”偷偷瞥她一眼,君佑廷心虚,他确实不想死,上次上吊是走投无路没办法,“菲儿……你原谅爹?”
“我就没说过怪你。”
君佑廷眼睛一亮,“那菲儿想到办法怎么还那二十万两赌债了?”
“没有。”因为压根儿对她够不成威胁。二十万两她是拿得出的。
“那……”君佑廷凄惨地环顾了眼四周,“不是只余变卖家产一条路了……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呐!”眼尖地瞥到门口站着的人,定睛一瞧,那不是睿王嘛?看了睿王一眼,视线又停留在君无菲身上一瞬,立即有了主意。
君无菲看穿君佑廷的想法,“你想都别想。”
君佑廷面色一窘,“菲儿,还不出债,只要有贵人相助,就可平安渡过。”
“爹就是这样的想法?输了钱不思己过,想着别人替你解决就行了?”她面色冰冷,“你身上的湿衣早就好换下了,生病了,难过的是自己。”
一甩袖离开。
君佑廷刚想向欧阳煊行礼,欧阳煊也走了。
庭院里,君无菲微笑道,“让王爷见笑了。”
“无妨。”欧阳煊不在意。
“王爷怎么还不走?”
“听下人说你爹上吊自杀,本王应当前来慰问。”
“那刚才怎么不见你问他什么?”
“一定要本王说出来,”他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本王想多看你一眼。”
她淡然一笑,“你该去看你的心上人。”
他叹了口气,“你不明白本王的心,从来都不明白。”
“不同的人,心不同。大千世界,我哪能把别人的心都了解透彻?”
“本王以为,在你的心中,本王至少有那么一丁点儿特别。”
“是啊。”她点头。
他心头方升起一丝喜悦,就被她接下来的话浇灭,“特别讨厌。”
“可惜,即便讨厌,你这辈子也摆不脱本王。”他目光冰冷,“走吧,是时候回睿王府歇睡了。”
“今天家里有事情,就不过去了。”
“好吧。”他冷漠地丢下两个字,独自离去。
沉香榭书房,君无菲在审阅帐目,君小宝去陪君佑廷去了。
“小姐,魏子溪前来拜访。”丫鬟绿梅前来通报。
“不见。”
“可是……”绿梅小声说,“魏公子已经跟过来了。”
君无菲当没听到,继续一目十行翻阅帐目,连头也没抬。绿梅只好踌躇地站在一边,魏子溪一脸惊讶地盯着她,“你会看帐目?”
“小姐学了几个月,二少爷事情太多、太忙,就将部份帐目交给小姐审阅了。”绿梅解释。
好几本帐,君无菲仅一小会儿就阅完了,平常人至少要花个半天到一天的功夫。她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你这般随意看帐,不会连内容都没看清,就跳过了吧?”魏子溪不以为然地翻了翻其中一帐本,又次讶异,不但帐目核对准确,一些管理操作上的不足,也一针见血地指出,批复精确。
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