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乔婈身上的家当,基本是靠卖小鸟儿,还有两年前开课赚来的,如果生活简单点,带着乔茵这辈子不愁吃喝就是,所以这次茶社再次被砸,乔婈觉得心境有点困乏,不太想再继续开茶社,就给几个小厮几天假期,自己把茶社给关了在家静心。
且乔婈最近被司长风缠上了,全因为那天他帮她撕了那张地契。
乔婈看着桌子上那高高的一摞账本,无语道:“当时那张纸,就算你不撕掉,我也会去撕,你不过是手比我长一点,赶在我前面而已。”
司长风喝着这里的劣质茶水已经能面不改色了,如今面上的表情,还好似喝到好茶一般的惬意,道:“你就说那张纸是不是我帮你撕的吧。”
“是。”乔婈真想翻白眼。
司长风指指账本,道:“之前我帮你,现在你帮我,不为过吧?”
“这能相提并论吗?”乔婈气道,“你不过是手指一划拉了事,这么高一摞的账本,是要叫我整理到什么时候?”
今天一大早,这人就命人抱了一摞的账本过来,让她帮忙把账本里每月的纳入与支出的明细用她的算术学整理好。
“有句话说得好,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吧?”
“对……”
“我不急,你慢慢来就是。”司长风气定神闲的说道。
乔婈嗤了一声:“我的算术学那些字你又不认识,整理出来给你你也看不懂啊。”
司长风放下递上唇边的茶杯,慢悠悠从袖袋里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道:“不认识,我可以学啊!”
看在银子的份上,乔婈也不能拒绝,好歹心甘情愿的开始弄起账本来,顺便教司长风认识阿拉伯数字。
乔婈曾经自己动手做了一块长方形的木制黑板,在上面刷了绿色的漆,用柳枝烧成的炭笔来教学。
开课的第一天,乔婈把黑板挂在院子的墙上,在黑板上写下阿拉伯数字“1”,然后再写上汉字“壹”,念给司长风听了后,便听他问:“那笔直的一竖便作‘壹’么?那‘贰’是否就是两条竖了?你又怎么知道那笔直的一竖念‘壹’呢?依据何来?”
乔婈揉揉额头,对于他一连串的问题颇为头疼,她道:“老师讲课的时候,请不要随意说话!”顿了顿,在黑板上写了‘1’的汉语拼音出来,指着它道:“你们认字,都是反切注音,我却不会,从我启蒙那日起,便是学的这些符号,用来给汉字注音。”
司长风伸长了脖子盯着黑板上的那奇形怪状的汉语拼音,嘴里道:“这虫子般的符号又叫什么?”
“它们叫做拼音。”
“拼音?又是从何而来?”
对于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宝宝司长风,乔婈几乎暴走,她双手抱胸的站在那里冷笑:“司当家,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司长风见乔婈火爆脾气上来了,忙整理下领子,道:“请说。”
“请问这世界上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
“当然是先有鸡……”话都还没说完,司长风语气就迟疑起来,很明显,他已经回过神了,也陷进了思维的死胡同,只是他还不知道基因变异这四个字。
乔婈当然知道是先有蛋的,口里只嘲笑道:“你说先有鸡,那鸡从何来?”
司长风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决定不说话了,免得又遭面前这厮嘲笑。
乔婈收回凉凉的视线,道:“这世间并不是每件事都得问出个因果来,因为许多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得到答案。”
此后的课程,司长风问题便少了很多,乔婈也并非单纯的像教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教他认阿拉伯数字,还一并教了他学习汉语拼音字母表。
乔婈弄账本的时候,就叫乔茵去教司长风唱字母歌巩固知识,偶尔抬头看看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和乔茵合唱字母歌的大男人,怪异的一幕常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些账本,乔婈懒懒散散的,十几天也就弄好了,余下的时间全用来专心的教司长风。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间也就过了,司长风之前忙着学习数字正负加减以及小数点之类的东西,忙的一直没有时间看乔婈弄好的账本,等他翻开新的账本后,原本就带着兴奋的双眼更是忍不住一亮,新的账本记录的清爽无比,完全没有了以前那样的看起来复杂,没有学过数字的人会看不懂,但只要懂数字的人,一眼望去,便知比起复杂笔画记录出来的账簿,如今的这个不知道清爽、方便了多少倍。
司长风指着那些横竖的线条问乔婈:“这又叫做什么?也是你那位死掉的乞丐师父教的?”
乔婈正拿着鹅毛笔在手上把玩,闻言不禁嘴角抽抽,她作账都会列一个excel表格,日期类别什么的,以及来往的客户俱是一目了然。
司长风放下账本,拿过她手上的鹅毛笔,道:“这东西用起来虽然暂时还不太趁手,但写作起来,倒是比毛笔还要清爽几分。”
司长风忽然抬头看着乔婈,嘴角笑容越来越大,使得乔婈忍不住用手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道:“作什么笑的这么诡异?”
司长风凑近她,道:“乔老板,我们来做笔生意怎么样?”
暖热的气息吹拂到乔婈的脸上,让乔婈微微往后面躲去,问道:“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司长风当时没说,只记得他急匆匆的走了,十几天也不见人,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二十几个男人,最小的十几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