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美莲道:“我家还有个弟弟于阑,今年13岁半了,也曾将他送往城里学堂,但他性子生来木讷羞涩,尽受别家孩子欺负,如今听说姐姐你要开学馆授课,不如我就把我弟弟送来,让姐姐你教如何?”
乔婈为难道:“这学馆的开设,并没有对外招收学生的,以后来这里上学的,都只是司当家的人,有他人要来这里上学,我却是做不了主的。”
于美莲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就麻烦姐姐,帮我向司当家约个时间,我亲自去见他,与他说此事。”
乔婈顿时无语,这算盘拨得真够响的,在她眼里,弟弟的学业明显没有能见一面司长风来的重要。
乔婈随口敷衍了,会帮她约,但司长风同不同意可就另说了。
且说从茶社离开的乔明,他要拿出五百两给乔婈,自己身上这会儿没有那么多的闲钱,只得到自家铺子的管事那里去拿,
乔家早先只是卖些布料,后来到了响水城,因为有布料支持的经济基础,又开始经营布料染坊,规模也越来越大,到如今坊间的工人已经有两三百名了。
乔府家的布料铺子在城里东南西北都各有铺子,每个铺子一天的对外支出,如果超过两百两,就得向当家的请示,五百两,乔明是分别从这四个铺子里各拿了一些拼凑起来的。
他向往常一样,揣着银票大摇大摆的满意的走了,却不知,这次四家铺子的管事,都在他前脚刚走,后脚便差人去了乔府,将事情报告给了张氏。
张氏觉得自己最近身子乏得很,总绵软无力,吃饭也没什么胃口,脾气还总暴躁的很,一听乔明拿了六百多两的银子走,顿时气得不行,当即就摔了茶杯,“我辛辛苦苦的经营,全让他给挥霍了去!”
刘妈妈叫了丫鬟进来轻手轻脚的把地上的茶杯碎渣收拾干净,走了过去给满脸疲态的张氏捏着肩膀,疑问道:“他中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见乔婈,您说,那银子是不是偷偷拿给乔婈的?”
张氏讽笑道:“你觉得现在的乔婈,还稀罕那几百两银子吗?她要是看得上,也不会清高的不回乔府了。”
刘妈妈啐道:“仗着有点小钱就开始摆架子,老奴觉得啊,她就是因为与司长风交好了,觉得有白家给她撑着腰呢,这么的肆无忌惮,连您也不放在眼里,您可是她的嫡母!”
张氏沉吟道:“那司长风可不是一般的人,怎么会乐意与这么一个小丫头连在一起,莫非他真看上乔婈了?”
刘妈妈一下一下的捏着张氏的肩膀,嘴里道:“看上又能如何,司长风的本家可是在京城,司家来催几次,司长风纵不愿意,但早晚也得回去,有那大好的亲事等着他呢,那司家乃官宦人家,不可能让乔婈进门的,麻雀变凤凰,这么好的事岂会轮到她身上!”
“确实不能让他们两在一起啊……”张氏陷入了沉思,微闭的眼角,牵起了几丝细纹,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睁开眼,对刘妈妈道:“马上去查查那六百多两银子被乔明拿去做什么了。”
妙儿在乔婈的院子里养了几天身子,乔婈将五百两银子给她后,她便觉再没脸面待在乔婈这里,清早刚开大门,她便自行离去了。
妙儿离开的那日,也是乔婈正式授课之日,
司长风收养的孤儿共有十一个,加上一个于阑,男学生便有十二个。
那日乔婈随口的答应了于美莲,其实心里没想过同意让于阑到这里来学习,因为她想就看那三母女的性子,这家中唯一的男孩儿脾性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铁定是被宠上天的熊孩子,所以她原本的打算是假借着司长风的口拒绝于美莲的要求。但她又一时心血来潮的叫人去城里学堂问了问关于于阑这个人,才觉得于美莲说于阑生性羞涩木讷,都算是好的了。
于阑个子不高,瘦瘦小小,十三岁的男孩儿看上去刚刚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灰蓝色外套,与其他学子纯白的校服显得格格不入,其他学子对周围的环境充满新奇,对乔婈充满好奇,只有他,看什么都带着畏惧,眼神躲躲闪闪,脊背也不似其他人,挺的直直的,带着瑟缩的弯曲,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也不停的抠弄自己的衣服。
司长风不知道最近是在忙什么,这些孩子都是叫车夫一道送过来的,自己并没有过来,教一大早就带着弟弟上门来,打扮的分外亮丽的于美莲好一阵失望。
于美莲看着于阑那副提不上劲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推了他一把,“愣着做什么,这是你表姐,还不叫人?!”
于是乔婈注意到,于美莲一开口,于阑脸上就满是厌恶的神色,又敢怒不敢言,极度的隐忍。
乔婈道:“既在课堂之上,就统一叫我老师罢。”
“是,老师!”其他学生道,半晌才听于阑怯懦的声音跟着响起。
于美莲又开口了,“怪不得那些老师总说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看你这个样子,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于阑被她教训的一张脸通红,一直的眨巴眼睛,在极力的忍住眼泪。
于美莲见今日肯定是见不到司长风的了,又说了两句要乔婈多照顾于阑的话,才晃着柔弱的腰肢慢慢离去。
乔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于阑,才叫学生们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好,自我介绍了之后,开始了第一堂课。
就这般的过了几天,乔婈一如既往的早起授课,课间休息之时,她拿着一把谷子投喂着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