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三听见,便咳咳了两声清嗓子,听周围安静下来,才作大度状的说:“众位有所不知啊,你们真以为,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姑娘家,就能置办得这么大一手产业?她起家的银钱,可还是我给的,条件便是,她一过17,便嫁我为妻!”
周围的人明显不信,都问:“乔老板才搬来响水三个多月,莫非你之前就与她相识?”
“那是自然!”孔三身边的随从斜眼看着那发问的人,一副“那还用问”的表情,道:“四年前,我家主出去寻找烧陶瓷的高岭土,偶遇了乔老板,她那时正为贫穷所困,家主便给了她一些银钱,她见家主出手阔绰,就主动提了出来,只要家主给她想要的足够的银子,她过了十七岁便嫁给家主,做他妻子,不然你们以为,我家家主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娶妻,还不是为了娶这么个美娇娘!”
众人听后,细细思索起来,就凭乔家与乔婈闹得这样不可开交的关系,乔家是绝对不会拿出上千两的银子给乔婈置办茶社的,而她一个带着妹妹的弱女子,又是如何起家,办的这么一手大的产业呢?
于是,起先觉得孔三的话不可信的围观群众,这会儿倒是半信半疑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合理的解释乔婈是如何发家的根本。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声轻嘲:“我倒是不知,这世间还有脸皮这般厚的人,空口无凭尽说白话,也真是奇才也!”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几个丫鬟婆子的身前,站着神情微冷的乔婈。
她手里捧着一个手炉,身上狐裘披风上的白色皮毛时不时的抚弄着白嫩的脸颊,她一袭白色长袄,步伐轻慢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站定孔三面前,个头居然比孔三还要高出些许。
孔三被乔婈一瞬不瞬的直视着,不由得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道:“怎么就是白话了,你要凭据,当年你我签下的协议可还在我这里呢!”
说罢,大喝一声,身后便有人递上来一张纸,孔三拿在手里抖抖,道:“这上面,可还有你当年签下的字迹,想赖账,却是不能的!”
乔婈伸手要去拿,孔三手往回一缩,“只此一份,你要看我举起来给你看便是,你若拿去,被你撕掉了怎么办!”
乔婈只懒懒的扫了两眼那纸上的字,便鄙夷的上扬了下嘴角,淡声道:“先不说我是第一次见你,与你更无什么协议可言,就单凭这上面的字迹,便不是我乔婈的。”
跟着乔婈一起出来的春桃讥讽道:“真是笑死人了,最近吹得是哪门子邪风,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到了门前!”
孔三身边的随从怒指春桃,斥道:“你是什么玩意儿,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乔婈抬手止住涨红脸想要反驳的春桃,凌厉的双眼看着那随从:“那你又是什么玩意儿,这里又几时轮得到你说话?!狗奴才便要做好狗奴才的本分,狂吠也要等你主子下了命令再来!”
孔三怒道:“乔婈,你不要妄想骂两句我的奴才就能转移话题,你如今早过了17,也是时候进我孔家的门了!”
乔婈转头,好笑的看着孔三,上下的打量他:“你我素不相识,你却突然这么大张旗鼓又理直气壮的来我门前这么闹一遭,你捏造出这么一份协议出来,是因为你手中有捏住了我什么了不起的把柄吗?可惜我乔婈做人,一向光明磊落,不偷不抢的,自认是没有见不得人的把柄让你拿出来瞧的!”
“孽障!”忽听一声厉喝从人群外围传来,乔婈差点以为是哪个捉妖道士吼着口头禅过来了,等人群散去,看清楚了人,才知道是几天不见的乔明。
乔明双手背后,脚步生风的走了进来,指着乔婈:“看你做的好事,借了这么大笔银钱,如今孔三爷讨债都讨到我的门前来了!”
诶诶诶诶?众人不解,怎么又关他乔家什么事情了?
不用急,自然有人为他们娓娓道来,乔明说:“这不孝女,当年不服我与妻子的管教,整日在府里吵闹,我们无法,只能将她交给下面庄子的人照看着。我们走的时候,也留了大笔的银钱给她与她妹妹,她却整日学那些纨绔,只知道挥霍无度,钱财瞬间便空。后来遇见孔三爷,她更是瞒着我们,自作主张的与孔三爷立下此种协议,借走了大笔的银钱。之前孔三爷也偷偷的上门找过她,说只要她还上那笔银钱,这协议就此作废,她却厚颜无耻的既想要赖掉协议又不想还钱!孔三爷无法,听闻了我与她的父女关系,就上了我的门来讨债,妻子生气这不孝女对我们的胡乱编排,自是不愿。你……你将我乔家的脸都丢尽了!”
乔明原本声色俱厉,越说越是声声控诉,到最后一副恨铁不成钢极度痛心失望的样子。
乔婈可不去看乔明那张表情精彩纷呈的脸,只了然的挑挑眉,她说呢,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敢上门来逼亲呢,感情是受了人挑拨,狼狈为奸呢。摆明了态度,她借钱与他乔家无关,被逼亲自然也与乔家无关。
春桃放在背后的右手,对着大门口做了个手势,随后出去后就没再出来,一直躲在门后从门缝里观察外面情形的小刘,转头对身后的人说:“出去!”
不过一会儿,便见原本被乔婈扣押起来的伍冲,踉跄着脚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下子扑在了乔婈的脚步,哭的满脸眼泪鼻涕:“主子啊,奴才对不起您啊,奴才不该一时蒙了心眼贪那张凤的钱去污蔑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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