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倒也痛快,回帖跟着霜叶一同过来了。
彤琳接过帖子,看了看四贝勒的继福晋亲手写的颜体字,问八贝勒道:“你觉着,如今的四福晋性子如何?”
“怎么问我?这不是得靠你内宅的手段来替我打探出来吗?”八贝勒调侃了一句。
彤琳回了他一个白眼儿,“我哪有什么内宅手段?简单粗暴算不算?你看我哪有机会磨练内宅的手段了?”
八贝勒也不顾及刘嬷嬷和女官霜叶就侍立在一旁,他上前搂住彤琳生了四个孩子却依然纤细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喃道:“我可舍不得往府里头放几个人来磨练你的手段,你安心地站在我身边就好。我总不会让你为难。”
彤琳心里头甜蜜已极,她轻轻地抚摸着男人光滑的手背,静静地靠着他好一会儿,才离开八贝勒的怀抱,“你去看着弘旺背书吧,等我传了信儿过来你再行动。我先去四贝勒府了。”
坐在四贝勒府后院正堂上,寒暄过后,彤琳细细打量着四福晋的脸色,问道:“四嫂看起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也不瞒你,是钮祜禄氏不好了,你上次见过一次,很沉默的女孩子。”
彤琳倒是微微诧异道:“四嫂好气量,这等事儿既然京城里头一丝儿风声也没有,显见是四贝勒要瞒着的,你怎么好直白告诉给我?”
“扑哧,”四福晋笑出声来,“他是他,我是我,你这么个精灵人,连这儿还不知晓?”
“我倒是觉得四嫂你越发像个菩萨了,只端坐着,府里头任何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便是钮祜禄氏有个怎么样,四嫂你也没什么为难的。”
四福晋无所谓地浅浅勾了勾嘴角,“就这样吧,本来心里头就没太大的期盼,之后无论日子怎样,我都没什么不顺心的,本来府里多了耿氏、钮祜禄氏,我以为能多个鲜活的女孩子解解闷儿,谁承想,一个心眼儿太深,一个枯木似的,还不如李氏逗趣儿呢。”
“能把府里头这些女人当一出戏看,也就四嫂也有个肚量了。”彤琳这话当真不是恭维,她看得出四福晋说话的时候一点儿勉强都没有,显露的仅仅是两分无聊,一分有趣,七分事不关己。
“争呢,也就是那么个结果,说不准还要遭人嫉恨,吃也不敢吃睡也不敢睡的,不争呢,反倒多了时间培培土弹弹琴看看书,说实话,咱们这种出身的人,享洪福是理所当然的,可能享享清福,却不是人人都有的福气了。”四福晋开口就是一片淡然淡定。
彤琳一瞬间就觉得跟新四嫂亲近起来,她凑近四福晋的跟前儿,说道:“难得四嫂肯跟我说贴心话,我听了都觉得舒坦。我也不瞒你,我有法子治好钮祜禄氏的病。”
四福晋难得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果然不愧是八福晋,府里头瞒得这般紧,你还是提前听说了钮祜禄氏的事儿。可若是你把太医院的院正请来府里,怕是宫里头交代不过去,说到底钮祜禄氏也只是个格格而已。”
“我熟络的也不光是院正,民间有个张明德,人称神医,我只是觉得他医术为人还过得去。”
四福晋好笑地睇了彤琳一眼,“你难道是故意来给四贝勒府没脸的?怀安堂这般出名,难道我会没听说过?怀安堂的圣手张怀安,字明德,那是钮祜禄氏的表哥,据说当初还寄居在钮祜禄府上,你是嫌还不够瓜田李下的还是怎么着?”
彤琳挑了挑眉毛,说道:“身正还怕影子斜……”
“哟,谁的影子斜了啊?”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正好打断了彤琳的话。
彤琳一扭头,厉声喝问道:“你是哪个牌面儿的?贝勒爷正室福晋在说话,也容得你不请自来?你也敢插嘴多舌?霜叶,掌嘴!”
四福晋看着一身桃红色身段妖娆的李氏僵着身子地站在门口,红晕的脸上尤带着愤怒尴尬,却不得不双膝跪地请罪,姿势恁地优美动人。
“八福晋饶命。只是八福晋也太霸道,总不能在四贝勒府上就给奴才用刑吧?”
彤琳不理会李氏的挑衅,四福晋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固执的八福晋也只得让女官取来竹签,霜叶挽起袖子挥着竹签就开始抽打起李氏的面颊来。
李氏完全想不到八福晋这般不给面子,可她更恨的是仅仅压着她一头的正室福晋竟然还给递了竹签。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
四福晋平静地看着李氏愤恨的神情,既不表露出高兴痛快,也不表露出害怕紧张,只是高高在上地看着。
二十下过后,彤琳淡淡地开口道:“行了,这次念在你初犯,长长记性就好,再有下次就脱了裤子在门口打板子。我也想知道,我八福晋有没有资格教训一个不懂尊卑的侧福晋。”
自有粗壮的嬷嬷将李氏搀扶下去,彤琳心里头憋了几日的火气倒也散去了一些。
四福晋亲自给彤琳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问道:“你是怎么了?谁还能给你气受?这李氏多可爱,自动过来让你撒撒火,长得也漂亮。哦,对了,”四福晋转头对着贴身女官吩咐道,“快把我陪嫁带来的上好创伤药给李氏送去,毁了她的花容月貌,日后我看戏时候哪有这般好心情?女孩子还是要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特别是她还乐意给我演戏,我可不能亏待她。”
彤琳一下子乐了出来,“哈哈哈……四嫂,真有你的!往常我怎么没发觉你是这么个逗趣儿的性子?”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