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婚期,安王府将彤琳的嫁妆早早就预备好了。钟粹宫的惠妃将给八阿哥福晋的下马威也准备好了,这日八阿哥请安之后,惠妃打发他去见良贵人,她自个儿倒把敏萱留下来说话。
“想来你也是个聪明人,之前两胎没能保住我也挺难过的。未来的八福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若是有心自然该趁着这还有四五个月好好筹谋筹谋。”
敏萱满目感激,却无奈地说道:“惠妃娘娘对奴才的好,奴才都记在心底,可这种事情真不是可着奴才心意的。要说这几个月来八贝勒也多是找奴才伺候,奈何奴才肚子不争气,至今就是没个动静。”
惠妃静默了片刻,才叹息着开口道:“从我宫里出去这几个人里,我还是最疼你的。我也是替你们着想,若是你愿意,不妨提携了敏茶、敏茗,她们俩的根基不如你,若是她们有了孩子,也是要孝敬你的。便是直郡王赏给八贝勒的两个通房也不需要提防着,你们若是自个儿先斗上了,日后岂不是要让旁人抓住空隙占了便宜。”
敏萱十分受教地连连点头,“惠妃娘娘说的奴才自然都懂,便是贝勒爷平日里不爱让几个小丫头伺候,也是奴才劝了八贝勒他才略宠幸了几次。如今奴才都看到安王府的人来阿哥所丈量新房了,自然心里头急切。便是惠妃娘娘不多做交待,奴才也是知道如何行事的。”
惠妃这才满意地放敏萱离开。
敏萱回了阿哥所后,将惠妃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边给八贝勒听,然后问询八贝勒,“主子,可要奴才再次怀孕?”
八贝勒浅笑着摇头,“不着急,我和你主子福晋商量好了,等到她进了门再说,若是她一直不怀孕,你落了胎反而给她招眼。若是她很快就有了,你便在她显怀之前在她前面替她挡着点儿明枪暗箭,到时候便是落了胎也有说辞。”
敏萱心中明了,应诺退下。
在彤琳无尽的期盼下,时间终于来到了三十七年七月,嫁妆已经浩浩荡荡送去了阿哥所,明日她就会嫁给她心心念念的小舅舅。
这一晚上本来该是额娘给她讲讲如何行周公之礼,奈何她额娘早逝,郭罗玛玛也没了,便是连安王府如今的王妃都是假的,实在没个正经女眷会告诫她一二。刘嬷嬷倒是有心说说,可一想到大格格早就是十九爷的人了,如今再说什么都显多余。最重要的是,刘嬷嬷私以为十九爷是个太过固执邪佞之人,既是他开发的大格格,显见是按照他喜爱的模样教导的,若是她说了什么让大格格更符合规矩的、却反倒让十九爷不喜,那岂不是害了格格一辈子?
于是刘嬷嬷闭了嘴,便是张妈妈、环嬷嬷、喜嬷嬷想说话也被刘嬷嬷给劝阻了。
彤琳大婚前一天晚上跟八贝勒的通话极短,她需要一个安稳的睡眠,要在大婚当日送给他一个最棒的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彤琳被全福太太和送亲太太拾掇了一番,穿着内务府送来的贝勒福晋礼服,上了大妆,拜别几位舅舅之后坐在轿子里一路进入了紫禁城。
彤琳有些迷糊,不是心不在焉,也不是紧张,就是那种轻飘飘如在云端的感觉,她今日可以达成的心愿已经累积了七辈子,明明是最重要的时刻,她偏偏无法集中精神,等到手被一双火热的手掌握住,她才反应过来此刻已经坐在了婚床上。
拜天地、坐帐、喝合卺酒、吃子孙饽饽这一系列流程,都在喜房中由送亲太太、迎亲太太和钟粹宫女官张姑姑的操持下完成的。彤琳对于这些事每件都用心地体会,尤其是张姑姑喂了她一口饽饽问她“生不生”的时候,彤琳很坚定响亮地回答了一句“生!”
喜房里观礼的有彤琳的一众妯娌,几个女人一开始都很矜持,此刻也禁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弟妹很爽利大方,尤其是三福晋董鄂氏、四福晋乌喇那拉氏和五福晋他塔喇芸莹本就跟彤琳是旧识,日后大家都住在阿哥所,彼此之间自要多亲近才好。她们三个是观礼的妯娌中比较开心的几位。
八贝勒心下欢喜,也不再顾忌此刻几位嫂子的围观,自顾自地摸了摸彤琳滚烫的脸颊,“一会儿嫂子们陪你说话,别饿到,等我回来。”彤琳点了点头,满目眷恋地看着八贝勒的身影离开。
太子妃石氏是观礼中身份最贵重的,她直到八贝勒离开了,才温和地对彤琳说道:“日后大家都住在紫禁城里,彼此间多包容些,遇事别轻易气恼也别发怒,真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来问我或者问宫里的娘娘。妯娌们脾气都好,你会处得来的。”
彤琳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太子妃笑了笑,她仔细看了看众位嫂子的面相,更是甩出一个个鉴定术探了探底儿,除了大福晋对她的亲密度不足30以外,其他的都不需要过多关注。
大福晋即便化了妆也可看出脸色不太好,她却对着彤琳笑得极亲厚,“八贝勒跟我们家直郡王从小一块长大,八贝勒对惠妃娘娘也最是敬重。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比起其他妯娌更多些,你若是一时什么事情做不顺手只管来找我。你院子里的格格敏萱是打小伺候八贝勒的,为人也谦逊谨慎,只可惜福气有些薄……有她帮衬你也省了你好大力气。”
彤琳不喜欢大福晋的这番告诫,她也没打算出嫁了要夹起尾巴做人,这也是八贝勒一早告诉过她的,希望她可以做回自己。八贝勒原话是这么说的,“彤琳,你只有真正开怀了,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