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伺候过老安亲王妃赫舍里氏、伺候过赫舍里氏的几个儿子女儿、最后跟着彤琳来了八贝勒府,如今她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宝音一个,每当宝音喊一句“张妈妈”的时候,她都激动不已。
彤琳乐得多个人疼惜她的大格格,一早把张妈妈分到了宝音屋里管着上上下下所有事。
到了五月初二正日子,张妈妈抱着打扮得红彤彤的大格格给八贝勒和彤琳跪拜,“来,给阿玛、额娘磕头。”
宝音摸索着爬下张妈妈的膝盖,扑通跪在地毯上,像模像样地磕了个头,口齿不清道:“宝音给阿玛额娘请安。”
“好姑娘,快起来。”八贝勒受了大格格的礼,连忙下座将宝音抱在了怀里,狠狠滴亲了宝音两边的脸颊各一记,“阿玛的好姑娘,阿玛日后把大清朝最好的衣服、最漂亮的宝石都给你,再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宝音学着阿玛的话,“郎君”、“郎君”、“阿玛”、“郎君”。
彤琳听了呵呵直乐,“咱们宝音还小,想要郎君得再过二十年。”
彤琳拉着弘旺的手,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女儿,“当初给弘旺做周岁生日的时候,额娘只能呆在内院里看不到弘旺抓了什么,今日没有外人在,额娘就留在正殿看看,一会儿咱们大格格能抓个什么来。”
反正也没有来宾,抓周设在了正殿书房的沿炕上,上面围着一圈摆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金银裸子、帐册、凤钗、花朵、胭脂、吃食、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
张妈妈将宝音放在这些物品的中间,宝音先拿起凤钗在自己头上比量了一下,然后爬到彤琳跟前,叫着“额娘,额娘”。彤琳低头问:“宝音是要把凤钗给额娘吗?”宝音点了点头,将凤钗放到了彤琳伸出的手掌上。
宝音又爬回了物品中间,左右看了看,伸出莲藕似的白白嫩嫩的胳膊挠了挠脑袋,朝着阿玛、额娘、哥哥和张妈妈看了看,受到了众人鼓励,又低头看着炕上的物品,最后把鸡血石的印章攥紧了手掌里。
八贝勒哈哈大笑,“阿玛的大格格是要当官不成?日后阿玛封你个护国长公主好不好?给你个正一品的官职,让谁都不敢小瞧你!”
彤琳瞪了他一眼,“便是在自家书房里,你也不该这么轻狂。小孩子不懂事,把你的话学给外人说怎么办?”
弘旺马上严肃道:“阿玛、额娘放心,儿子不会学给外人听的。”
这四个月的幽禁生活,让早早懂事的弘旺牢牢记在了心底,他也明了阿玛的心思。
八贝勒和彤琳面面相觑,儿子是不是太机敏了些?
宝音听不懂太多的话,她将鸡血石往口里放,张妈妈拦住她想要将印章拿出来,宝音却不乐意,她死死地攥着印章,看向张妈妈的眼眸变得水汪汪的,“张妈妈”、“张妈妈”、“宝音”。
张妈妈见此,有些不忍心,便不再抢,只是劝道:“大格格,印章那东西不能放进嘴里,张妈妈给您收到匣子里好不好?跟布老虎放在一起。”
宝音摇着头泫然欲泣,攥着鸡血石的手更紧。
彤琳无奈地摇头,宝音什么都好,爱笑、爱说话、聪明可爱,就是太护食,自己的东西不乐意别人碰一下。
八贝勒觉得宝音这样很好,很像自己和福晋,喜欢的东西自然要牢牢地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