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日子一天一天接近,然而王宝钏的菜色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她发现,自己的灵感好像被用光了似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江郎才尽吧。
她的焦虑就写在脸上,李飞白抽出大部分的时间来陪着她,她做出来的每一道菜,他都会试吃,然后给出建议,有些是可以改进的,而有些建议对王宝钏来说,那就是打击。
如果届时,临松阁的姚青拿出的都是高档菜色,而她只有农家乐的水平,王宝钏觉得,这家酒楼真的可以不用再开下去了。
比赛前一天,王宝钏特地起了个大早,虽然比赛具体是怎么个比法并没有说明,然而她还是打算再把自己最新开创出来的几个菜色再拿出来练练手。
李飞白在后院坐着,端着一杯茶水,她做什么,他吃什么,及时给出建议。
这时候王宝钏刚做出来一盘宫保鸡丁,然而快炒的火候没有把握得最好,食材有些粘低,锅子太热,卖相和口感都不是最佳。
李飞白看着这盆宫保鸡丁拿出来,然后照例举起筷子,却听王宝钏道,“你不觉得这么糟糕的一盘菜,根本不需要尝吗?”
可能对自己的厨艺愈发不自信,王宝钏看着他,神情沮丧。李飞白却依然还是从从容容地夹了一筷子道,“所以,不用我说了,我只要吃就可以。”
“你可以不用这么节约食物的。”王宝钏有些泄气,垂着手在一旁看着他把一盘不怎么可口的宫保鸡丁当绝世美味一般吃了七七八八。
“胡说,你是不知道最近菜蔬都涨价了,才敢这么浪费。”又吃了一个白果,李飞白晃了晃筷子,站起身来拉着她坐下道,“好了,你也别忙了,就算输了,对你来说也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虽说如此,可王宝钏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在她入行了之后再告诉她,其实她不适合做这一行。
“别多想了,如果你没有天赋,卓阁老可能根本懒得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李飞白帮她捏捏肩膀,揉揉手腕,忙着吃豆腐。
王宝钏听这番话,心里好过了许多,抬头再看向他确认道,“真的是这样么?”
李飞白很认真地点头,这才让王宝钏脸上有了些笑容。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伙计冲进来对着李飞白道,“郡,额,郎君,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京兆府的,说是发现我们店里屯聚私盐,而且几个伙夫供人说是你们两个干的,那个杜卜拉撒还说你们侵吞了店里的钱财。”
伙计情急之下差点郡王二字就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收口,李飞白听完并没有什么表情,而王宝钏却脸色惨白,几次和官府打交道,她都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这会儿居然还是确凿的罪名,就算她想要辩白都不能。
六神无主地看着李飞白,可是这会儿,伙计口中的官差已经进了后院来,其中为首一人看到李飞白和王宝钏,于是抬着下巴问道,“你们两个就是王追宝和王宝钏?”
李飞白挡在了王宝钏面前,从容不迫道,“正是我二人,敢问几位官差有何吩咐?”
那个官差也不罗嗦,对着身后几个使官道,“就是他们,带走。”
李飞白迅速地往屋顶方向看了一眼,嘴巴微动,然后就和王宝钏一起被带去了京兆府。
司舟被吓死了,他们二人从后院出来的时候,他紧张得双手冰冷,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红着眼睛看他们被带走。
王宝钏这会儿反而镇定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明天的比赛,看来她要爽约了。
在京兆府临时的拘留房中关着,李飞白和她坐在角落里,靠东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一直在睡觉,而另一个年轻的粗衫男子在他们进来之后就一直打量着他们,那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李飞白见如今这拘押居然男女不分,冷哼了一声,找了个角落略略清扫了下就拉着王宝钏坐了,他让王宝钏靠着他,一手牢牢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那个年轻男子见他们不像是穷人,于是笑着走过来套近乎道,“你二人是犯了什么事呀?跟你们说,我这次已经是第四次进来啦。”那人说话的神情老神在在,仿佛进号子里是家常便饭的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飞白瞥了他一眼,不说话,见他不说话,王宝钏也不说话。
年轻男子觉得很尴尬,却又非要补充道,“你们现在不搭理我到时候可不要后悔,我姑丈是京兆府中当差的,等到时候我出去了,你们可还要在这里吃苦头呢。”
在东面的那个男人不说话,自顾自的睡觉,王宝钏看了他一眼,年轻男人以为王宝钏大概心动了,连忙道,“怎么样怎么样,打算孝敬我了吗?”
王宝钏翻了个白眼,真要有关系,还能在这里关着么?不理他继续闭目养神,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不甘不愿地回到原来呆的地方,嘴里还哼着曲子,眼睛却一直往他二人处瞟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年轻男子果然被人提了出去,等他走后,李飞白才睁眼,冷笑了一声,又继续闭上眼睛。
王宝钏和他互相依靠着,可能是因为有他在的关系,她心里的那点儿点心和害怕才减少了几分。
“你说,他们会怎么对我们?”她悄悄问身后的李飞白。
“静观其变。”李飞白的回答也很简短,因为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胡乱猜测只会扰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