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平贵这里被王宝钏吐了一身,就见王宝钏脸色蜡黄如金纸一般,可毕竟长得好看,怎么看都是个恹恹的病美人,为了表现自己的风度,薛平贵便也没有翻脸,径自去客房中换了一套行头。
晚上再敲王宝钏的门,待她开了门便倾身入屋道,“娘子,这一年来让你受苦了,我得了你的血书,立刻便来寻你,终于是苍天眷顾,让我寻到你了。”
王宝钏一听什么血书什么的,便知道其中肯定有故事,但是却又怕穿帮不便问。她早已决定趁隙逃跑,于是也只得按下性子同薛平贵虚与委蛇,她先前已经对着蜡烛把一双眼睛熏红了,这会儿动不动便能流下眼泪来,眼泪啪嗒啪嗒地一掉,再加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薛平贵立刻就心软了,忙道,“娘子莫担心,为夫如今已是西凉国的驸马,那公主对我可是言听计从,今后我就让你当正室,她便是偏房,你我二人比翼双飞,可要好生叫旁人羡慕了。”
王宝钏低着头,眼白一翻,想着这薛平贵果然本性不改,满口谎言还要面子,她早就听说西凉国代战公主刁蛮成性,怎么可能自己伏低做小让她做正室,想她王宝钏不被那代战公主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就是万幸了,哪儿还敢跟人抢老公呢?
可是这会儿她也不能反驳,如果告诉薛平贵自己根本不想认他这个丈夫,而且还同李飞白相爱了,以他这种小肚鸡肠的性格,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也不是没可能,于是顺着薛平贵道,“自你走后,我时常在后悔……”
薛平贵这么一听,自大自满的情绪又上来了,想想自己锦衣玉食的日子,而王宝钏估计过得不甚如意,恰好今天王宝钏身上这件又是件旧衣衫,便认定她肯定落魄不堪日子过不下去才写了血书来找他的,自然就洋洋得意道,“唉,为夫何曾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了?你既然来求我,我自然还当你是我原配的正妻啊。”
尼玛,谁要当你原配正妻了,我巴不得没你这个人好么,别怪我过河拆桥,谁让你自己太渣。王宝钏在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还要堆笑道,“多亏有夫君,我当日就道你有龙凤之姿,定然能大富大贵的,想来我没看错呀。”
薛平贵被她左一句龙凤之姿,右一句大富大贵给捧上了天,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高兴道,“娘子,为夫可没有让你失望,唉,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样子,倒是与当年那宰相府千金之姿相差甚远了啊。”
王宝钏差点没被他这句话气到吐血,银牙暗咬,想着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被劫,还赶车赶到晕车,她何至于这么狼狈?想到李飞白,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紧,难过之余,话音里甚至有了哽咽之声,反而让薛平贵以为王宝钏是在难过自己之前的悲惨遭遇。
不过,他今夜来此,并不是为了同王宝钏叙旧,毕竟和王宝钏分开久了,他先前看到王宝钏同花前眉来眼去的,心里不免疑惑王宝钏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难道真的是靠卖包子么?别说来骗他了,骗三岁孩子怕也是不信的。
这么一想,不由担心,女人要赚钱,无外乎那些途径,莫非这王宝钏?
于是乎,没什么城府的薛平贵就忍耐不住,想来看看王宝钏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于是凑上来便想亲王宝钏,王宝钏一惊,连忙一把推开了他站起来道,“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
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王宝钏毕竟推开了他,全然没有那种风尘女人的迎合之态,头脑简单的薛平贵便认定王宝钏应该是一直守着贞洁的,心里微一满足,便也由得她道,“你毕竟是我的娘子,若此时你不愿意,我不逼你,但是你总是我的娘子。”
王宝钏拉了拉衣襟,戒备地看着他,薛平贵却轻笑着道,“你好生休息,过几日等到了西凉,我再好好疼你。”
他这番话一说,王宝钏立时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薛平贵这人的脑容量虽然有限,小心眼却是不少,虽王宝钏这晚拒绝了他,可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疑心病却又犯了,总想着王宝钏是不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指不准背地里是什么样dang妇呢,这么一想,又不安了起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于是他推开门,到对面招来一人吩咐了这般那般的,这才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连着几天赶路,王宝钏觉得自己脚下都虚浮了,整个人头重脚轻的,一上车就反胃难受,下了车却昏昏欲睡。
这般的昼夜兼程,终于是到了怀远,距离西凉已然近了,王宝钏咬着牙,看着那景色越发像当初李飞白同她携手共看的那一番,不知未来是怎样的命运等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因是越来越接近西凉地界,薛平贵终于放松了警惕,这天夜里投宿的时候,他忽然对着身边一人使了个眼色。
店小二按照吩咐,给他们住的几间上房全都送了水,偏偏没给王宝钏这边送,薛平贵的一个侍者一直扮作商旅与他们同路,这会儿突然端着水叩开了王宝钏的门。
王宝钏见是他,本就心情不佳,这会儿皱着眉看着他。侍者却笑嘻嘻道,“三娘子,一路舟车劳顿可真是苦了你这细皮嫩肉的了。”话语间十分轻挑,让王宝钏很是厌恶。
突然那人就闪身硬是挤进了门里,用脚将门一勾,关上便道,“三娘子,别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在京城干的好事,我可都知道。”
王宝钏心里头一惊,可是细细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