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难道就是要同李飞白在一起了么?若他今后也三妻四妾,她又能如何?毕竟李飞白是个郡王,他应该也觉得三妻四妾很平常吧?

神色不由得黯淡了几分,心里也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想起李飞白陪着自己在巴山蜀水间游荡,也从未说过自己将来要三妻四妾那般的话语,很想相信他将会与自己生生世世始终如一,可是现实不总是残酷的么?

挣开了那些烦乱的思绪,目下她最该做的是如何让自己逃脱这可怕的牢笼,在代战等人对她下毒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两个侍女本还聊得开心,突然听到门前传来一声咳嗽声,回头一瞧不是巴图鲁是谁,连忙放下手中的果盘跪到了门前讨饶。

她们二人是侍女,与客人这般平起平坐已然不该,何况她们刚才一直在背地里说公主的坏话,也不知道这巴图鲁有没有听见,若是听见了,她们二人更难逃一死。

巴图鲁抬着下巴看着她们,手一抬,身后便上来两个人将她二人双手反剪按在了地上,两个侍女惊慌失措,王宝钏连忙上来阻止道,“她二人是我邀请了同坐的,并未犯错,你为何要这么对她们?”

巴图鲁斜眼望向王宝钏,笑得很是恶声恶气道,“在背后议论王室那是死罪,而你,王三娘,也请你守着这宫里的规矩,哪怕驸马爷再喜欢着你,若你不守规矩,依然要按照宫里的规矩处置,明白吗?”

说完一抬手,被双手反剪的两个侍女白皙的颈项就被身后粗壮的侍卫一扭,刚才还叽叽喳喳谈笑着,转眼咔嗒一声没了,如花一般的生命就这么凋谢了,快得连眨眼都来不及。

王宝钏刷白了一张脸,死死地盯着那软软摊下的两个人,虽然惧怕,可眼睛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巴图鲁早就已经安排了接替的侍女,如方才二人一般谦卑恭顺,可是,她们的生命又能续到何时呢?

王宝钏的心被揪痛,更多的是恐惧,人命在他们手里如同草芥,那么她的命又能到得何时呢?

看着方才两个侍女变成了尸体,被人抬了出去,想起她们此前还在感叹自己的命运,可不过是片刻之后,竟然就香消玉殒,这西凉皇宫,不,这万恶的社会里,还有多少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李飞白,当你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生命是这般脆弱无助?你手上,又沾染了多少的鲜血?

王宝钏虽不愿再看不愿再想,可是眼睛就是移不开,哪怕那两个姑娘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连巴图鲁也都趾高气扬地走了,她依然回不了神来。

等她好不容易从那巨大的恐惧中脱离出来,才终于忍受不住胃部的不适,扒着身边的门框,拼命地干呕了起来,她难过得甚至想把自己的胃都硬生生地呕出来才好。

眼泪不知为谁而流,心里面,脑海中,唇齿间,只剩下三个字,李飞白。

你在哪里,你可知我的际遇,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正承受何等的惶恐,怕是你知道也寻不着我,知道也无能为力,怕是,也许以后有一天,你贵为郡王,翻手为云覆手雨,将那朝堂摆弄在股掌之中的时候,也会将我陷于这巨大的惶恐和不安里吧?

等她终于从那一切纷纷杂杂中回神,盘中的迷枣早就被心灵手巧的侍女剥了皮,迷枣的皮被抛弃在了一边,王宝钏心烦意乱,对着那两个侍女发泄道,“滚出去,谁都不准进来,谁都不要管我,你们给我出去,出去!”

新来的两个侍女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害怕被责罚,连忙如受惊的兔子往外跑,等她们跨出门去,王宝钏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颓然地滑坐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她不想再有谁死在她眼前,不想再因为自己而连累任何人,她要活下去,也不希望她们死,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许愿,希望世界和平。

可是想到自己或许会牵连到这两个花季少女,内心的愧疚只能转化成她一贯的恶声恶气,不知该如何表达,便扔在心里头不予理睬,对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她总是喜欢逃避,从不曾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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