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真没有反驳定充媛的话,从容一笑,“正是。”

定充媛接了茯苓奉上来的茶碗,拨着茶盖儿,颇有几分倨傲之色。“既然虞才人承认的爽快,那必定是个直爽性子,本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虞真真不动声色,只眉眼弯弯地与定充媛对视。定充媛甚少见到她笑着的模样,不由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她毕竟也立足深宫多年,很快就淡定下来,交代下文。

“你能扳倒陆修……陆充仪,本宫理该是要感谢你的,毕竟这是本宫多年未成的夙愿,因此,替你背黑锅的事情,本宫也就既往不咎了。本宫来,是想问你一句,可愿与本宫一起,将陆充仪手上的权,尽数剥下来?”

“哦?”虞真真十分不上心地模样,“举手之劳罢了,倒担不得充媛的谢字。”

话说的轻巧,仿佛定充媛这些年的眼中钉肉中刺,原就不是什么太难对付的货色。

定充媛强自克制着心里被撩拨出的怒火,挤出个笑脸儿,“帮人帮到底,这个举手之劳,不知虞才人可还愿意再帮本宫一把?”

“这要看充媛肯出多高的筹码了。”虞真真向后一靠,此时两人互不相欠,她没道理白帮定充媛网罗宫中势力。毕竟,陆充仪虽然得罪了她,却也只是一次而已。

定充媛算是个聪明人,虞真真话又说的直白,是以她很快就回过味儿来,虞真真这是在同她谈条件。“你想要什么?”

虞真真轻声一笑,反问回去“娘娘想要什么?”

“本宫要……陆充仪再无翻身的余地。”定充媛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虽说她在宫中地位始终不低,但头顶总被一个出身不如自己的人压着,自幼傲气的定充媛还是有挺不爽的,这一不爽,就不爽了许多年。

连同生下了三皇子,也不过是被皇帝赐了个封号,没有越过陆氏。

虞真真闻言,浅黛轻颦,“充媛倒是狮子大开口,臣妾还需得再考虑考虑。”

她跟陆充仪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值不值得费劲去为旁人做嫁衣裳,有待商榷。

定充媛睨了她一眼,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呷下口茶,迟迟道:“虞才人别看陆氏见谁都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姐姐妹妹喊的欢实儿,内里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若是陆充仪知道,这幕后之人竟是区区一个才人,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你。”

虞真真仿佛不为所动,“那也要看陆充仪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不过再此之前,臣妾有一事想问充媛。”

定充媛莞尔,肯开条件就好,虞才人给的出价码,她才有机会筹资。“才人请说。”

“我哥哥现在人在何处。”

若是在京城,自己禁足的消息,必能传到他耳中,而哥哥亦不会无动于衷。皇上虽瞒着她的消息,不代表她猜不到。

定充媛没想到虞真真会问这个,一时竟不知该不该答她,封口令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她还不想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但是……定充媛也不会放弃这个拉人投诚的机会。

虞真真只见定充媛侧身放下了茶碗,以指沾水,在桌案上划了两个字。

是西北。

虞真真长舒了一口气,哥哥一直想去戍边,只有离京中这个是非之地远点儿,他才有机会培植更多的亲信。所谓枪杆子底下出政/权,兵权才是硬道理。

“多谢充媛。”虞真真是真情实意地露出一笑。

定充媛只作波澜不惊状,将手中杯碗推翻,立时茶水溢出,顺着桌沿儿滚流开来。定充媛不悦地立起身,骂道:“虞才人这儿的宫人怎么个个儿笨手笨脚?”

虞真真面无殊色,睨向一旁立着的茯苓,茯苓正要上前领罪,孰料虞真真却是厉声呵斥着茯苓身后的一个宫娥。“冬青!你怎么回事!还不去给定充媛赔罪!”

这个冬青,是桂枝报予她一个颇为可靠的丫鬟,家底清白,人也老实。但是,若只是一个老实人,还够不上为虞真真所用的标准。

“奴婢知罪,请定充媛责罚!”

冬青的反应倒还算快,虽不知虞真真此时是在刻意试探她,却极为配合地跪到了定充媛的脚跟前儿。

定充媛不屑地睨了冬青一眼,继而目光扫到虞真真脸上,“罢了,虞才人可得好好管教自己的宫人,今日她是在本宫面前失仪,指不定明日就要烫着皇上,没的还要连累了才人。”

虞真真颔首,“充媛教训的是,臣妾谨遵教诲。”

对于虞真真的配合,定充媛十分满意,广袖被她敛在臂间,“时辰不早了,才人好好歇着吧。”

言罢,定充媛已是往外去了,虞真真俯身,带着笑意道:“臣妾恭送充媛。”

这算是,有了结盟吗?

不知因为什么,陆充仪虽遭贬斥,却并未向定充媛或者是虞真真发出刁难,相反,一向关系还算不错的陆充仪竟开始与苏宝林过不去。

宫中一直有传苏宝林被陆充仪所累,无缘圣宠。起先,虞真真总觉得,以苏宝林的性子,断不会就这样甘心被埋没在长宁宫里,孰料,苏宝林竟很是安分,并没有跳出来替自己打抱不平。

然而,陆充仪在这件事上,仿佛不肯任苏宝林白占了无辜的名声。

九月下旬,当皇后的头疼终于有了气色,六宫辖权也自然而然回到了她的手中。虞真真照旧是一身月华襦裙,早早儿地前去栖凤殿向皇后请安。

她不打算恃宠而骄,至少,在皇帝真正的、毫无戒心的宠爱降临之前


状态提示:22结盟--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