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原户部尚书回乡丁忧,吏部侍郎佟有光接任户部尚书,虞真真的游戏进度达到百分之六十五。
胜利在望,虞真真心情明媚起来,饶是后宫里细琐事情越来越多,也不妨碍虞真真镇日都挂着笑脸。
这个变化让承仪殿的宫人都有些意外,不过被虞真真刻意放出的风声就成了“龙体日益康复,贤妃娘娘喜不自胜”。
周励虽然身体仍虚空得很,却丝毫不妨碍他为了加强集权,强撑着恢复朝会。而这个时候,大皇子进献的丹药就居功至伟了。
虞真真每日前去午、晚都坚持去含元殿服侍皇帝用膳,周励对丹药益发大的依赖性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都被虞真真看在眼里,但这一切,她却隐忍未表。
直至九月中旬,孟楷再次找上虞真真。
两人约在了前一次孟楷选定的凉亭中,位置偏僻又不易被人发觉。这次虞真真学了小心,特地换了一身宫娥装扮,避人耳目,独自一人匆匆赶到。
孟楷照旧是比虞真真到得早,他见虞真真爬假山爬得费力,又是只身前来,索性上前拽了她一把。
触及虞真真常年冰凉的手,孟楷才觉出自己掌心的炽热。两人手间温度的差距暖得虞真真下意识的便收回了手来,这一收不要紧,她本就没有站稳,这样往后一用力,整个身子便仰面倒去。
孟楷脸色微变,向前迈了一大步,敏捷地将虞真真拦腰搂在了怀里。九月微凉的秋风吹在孟楷的背脊上,却降不下他怀中的温度。虞真真单薄的襦裙完全不足以掩饰住她躯体姣好的曲线,孟楷察觉到贴在他胸膛的柔软,突然想起是自己亲自给虞真真改的人物数据,一声轻笑不受克制的便溢出了口。
虞真真在台阶上站定,佯咳一声,将孟楷的怀抱推远。她皮肤一向比常人白皙,此时脸上的微红便是掩也掩不住。虞真真几乎是由羞到恼,她不明白像自己这样“见多识广”的人怎么也会生出这样的尴尬情绪来。
不过是人家扶了一把、抱了一下,哪里用得着把心跳加速到超速;不过是一个游戏人物,她何必会生出“怦然”的错觉来?
虞真真偏开首,让自己的脸迎向风吹过来的方向,她在心中反复地告诫自己——这样偶像剧的情节,无非是游戏里的一个偶然。
片刻后,虞真真平静下来,转过头——孰料,孟楷脸上竟然还挂着笑。
虞真真果然恼羞成怒,“笑什么笑!”
孟楷的眼神从虞真真胸前扫过,努力绷起脸,故作严肃道:“不笑了。”
他说虽这样说,虞真真却丝毫没有错过孟楷眼里的揶揄。虞真真见状,益发纳罕起来:孟楷到底在笑什么?笑自己的笨拙?还是笑自己的羞涩?
孟楷大概是察觉到虞真真情绪的变化,忙调整态度,以防露陷。“臣适才有所冒犯,请娘娘恕罪。”
“无妨。”虞真真仍觉疑惑,扫了眼前后表现迥异的孟楷,索性放弃无谓的思考,将话题转入正题,“孟大人找本宫有事?是哥哥要你带什么话么?”
“没错,侯爷让臣提醒娘娘,齐王和南阳王,现在可以一网打尽了。”
提及正事,虞真真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状态,大脑也恢复了快速的运转,“才消减掉鲁王的可能性就打击两个嫡子?”
孟楷赞许一笑,“是这个意思。”
虞真真颔首,“好……除了让皇帝最近的丹药是齐王的重罪,哥哥可还做了什么旁的伏笔?”
“南阳王偷偷让人窝藏了镇国公的嫡孙……”
“什么?!”虞真真没料到哥哥给二皇子直接扣了这么大的罪,“哥哥怎么偷出来的那个什么嫡孙?”
孟楷忍不住一笑,“哪能是偷的,镇国公原本就让人将嫡孙保了出来,死的是乳娘的孩子。”
“那怎么送给南阳王的?他才九岁,能懂什么……”
“镇国公托孤的人是侯爷安排的细作,原本是要抱着孩子直接去找齐王的,不过侯爷想斩草除根,索性将南阳王一起拉下水了。”孟楷口气说得轻松,好像整件事轻而易举的像一个游戏。
诚然,对于虞真真来说这确实是个游戏,但对孟楷……虞真真蹙眉,他可是游戏里的角色,该是很投入才对嘛。
虞真真固然疑惑,却到底没有忘记本职,她顺着孟楷的话往下问:“那我先将丹药的事揭出来,再叫皇上发现王家的孩子?”
孟楷点头,“侯爷也安排了撺掇齐王造反的人,不过齐王还算镇定,没有同意,侯爷的意思是,想让娘娘挑拨几句,有丹药的前提在,即便不能坐实齐王造反的罪名,但也给皇帝和齐王间留个误会,这样等查出南阳王私藏罪臣之后,才能彻底除根。”
虞真真很快明白了孟楷的意思。
哥哥和他是希望自己将齐王进献丹药的事从无心之失变成刻意而为,让周励以为儿子等不及做皇帝了。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让周励发现南阳王窝藏了一个镇国公嫡孙,周励免不得以为南阳王亲近舅家,忌惮嫡子。从而,彻底根绝皇帝心里希望由嫡子即位的可能性。
“那孩子在哪儿?”
不像齐王和鲁王,京中府邸已经开始在建造,南阳王尚无自己的私宅。
孟楷神秘一笑,“就在皇子所,想来三个皇子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说罢了。”
虞真真忍不住蹙眉,宫中禁卫严明,怎么会轻易给南阳王这个机会呢?孟楷好似猜到了虞真真心中所想,坦坦然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