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芸有些惊讶,没想到萧晗一出事,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会是萧昭。萧昭的宅子她是知道的,只有两进两出的小院子,当然在翰林院的官员里,这个院子不算小了。可是比起萧家,就相差颇大。
显然萧昭匆匆搬出去,买下这个院子,就是不想萧家的名声被流言所伤,又外忧内患。
“萧家二少爷是个有担当的,不过阮家人的举动就真是引人深思。”韩夫人说完,挥退丫鬟仆妇,又道:“有件事,你一定不清楚,那就是萧家的大夫人有了身孕。”
如果说萧昭的事令人惊讶,那么阮婉怀上的事就让徐灵芸震惊了:“大夫人有了身孕,怎么没听萧家人提起来?”
毕竟端砚在萧家,也从没听说这消息,要不然不会不告诉自己。
“这事不止一个人知道,也就那位大夫人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韩夫人冷笑一声,又道:“那些不入流的事,芸儿听过就算了。人在做,天在看,再怎么也瞒不住的。”
徐灵芸听得迷惑,韩夫人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韩夫人忽然笑笑,问道:“晚上跟着陈嬷嬷学得怎么样了?”
闻言,徐灵芸登时红了脸。
这几晚陈嬷嬷都打发掉秋棠秋菊两姐妹,拿出一本薄薄的旧本子,给她悄悄上课。
本子只有巴掌大,可是每翻开一页,上面都有两个正在打架的一男一女,姿势各异,看得徐灵芸面红耳赤。
偏偏陈嬷嬷的表情一本正经,让徐灵芸想不认真学习都不行。听着韩夫人问起,她颇为尴尬道:“陈嬷嬷很负责任,教得很认真……”
韩夫人看着徐灵芸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芸儿得认真学,学会了以后都不愁大少爷离得开你了。”
徐灵芸连脖子都红了,捂着脸一溜烟跑了。再被韩夫人调侃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张脸上的热度肯定半天也得滚烫滚烫的。
嫁衣已经绣了大半,只余下袖子上的一些云纹。徐灵芸看不下书,只好重新拾起嫁衣绣起来。
每每这时候,总是能心平气和。
虽然陈嬷嬷一再说了,不让她晚上刺绣,免得伤了眼睛。
可是夜里不做些什么,徐灵芸总是不能平静下来。
端砚那边始终没有萧晗的消息传来,徐灵芸心里虽然笃定大少爷必定是没事的,却也忍不住忐忑。
直绣到丑时,才在秋棠秋菊两个丫鬟一叠声地催促下,她才躺在床榻上,却也久久睡不着。
辗转难眠许久,在徐灵芸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隐约听见一阵轻响。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张口正要叫秋棠,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由惊得立刻醒转过来,心跳如鼓。
这大半夜的,又是在韩家,究竟是谁偷偷跑了进来还没被发现,是要对付自己,还是挟持她威胁韩夫人?
徐灵芸的心思转了一圈,眼前模模糊糊的黑影让她看不清,只是一股子熟悉的气息,陡然让自己差异起来。
她瞪大眼,怔怔地看着身旁的人。
那人见徐灵芸没胡乱叫嚷,这才松开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笑道:“芸儿,想我了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熟悉的声音,让徐灵芸立马眼圈一红,下一瞬便落下泪来:“大少爷……”
“怎么哭了?”萧晗有些手忙脚乱,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珠,只是怎么也擦不完,只得伸手搂住徐灵芸,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笨拙地安慰:“别哭,别哭了。”
徐灵芸也不想哭,可是担忧了这么久,这个人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压在石头上的大石突然被搬开,她既是放松,又是惊喜,整个人都要虚脱下来,泪珠子滚滚而落,怎么也收不住:“大少爷怎么进来的?不对,你一直没有消息回来,我以为、以为……”
“以为再也看不见我了?”萧晗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徐灵芸原本巴掌大的脸瘦了一圈,神色憔悴,眼底还带着青影。原本他是不打算这么早来见徐灵芸的,想着在窗外悄悄打量一会便走。
可是徐灵芸认真绣着嫁衣的侧影,专注的眼神,让萧晗止不住的想念。
尤其这个丫头,居然丑时才睡下。难道平日都是这个点才睡,难怪瘦的那么快,又满脸憔悴:“你每天都睡得这么晚,明儿还起得来吗?”
“还好,”徐灵芸胡乱擦了擦脸,有些不好意思。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萧晗都平安归来的,倒像是出了什么事,显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萧晗轻而易举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低声道:“睡吧,不早了。”
徐灵芸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摇了摇头:“我不困……大少爷究竟去了哪里,一直没消息传过来的?”
看着她一副不问出来,就绝不拖鞋的表情,萧晗无奈地答道:“我没走原来的航道,走了捷径。”
“海商还能走捷径?什么样的捷径?”徐灵芸好奇了,她记得一篇游记也提起过海上行舟时,船坏掉了,海水被劈开两边,那人才平安归来。难道萧晗也是有恩于海神,所以轻而易举地到达地方了?
黑暗中武人的眼睛明亮,瞧见徐灵芸的神色,就明白她在想什么:“这条道不少人知道,但是没有人会走,因为暗礁很多,一不留神船只就要报废,但是能减少一半的时间,提早回来。”
徐灵芸抓住他衣襟的手不由收紧,皱眉道:“既然如此危险,为何大少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