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皇宫中并不安宁。倾颜殿中一派喜气洋洋,蕙兰殿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林卿雅是被吓醒的,她一声惊呼,坐了起来,冷汗已经沁湿了xiè_yī。

“令萱……”林卿雅一脸的惊慌,“令萱!!”

“主子,”令萱慌忙从门外奔进来,见自家主子一脸的惨白,登时被吓了一跳,“主子怎么了?”

“我看见她了,令萱我看见她了!我真的看见她了,就站在我床前!”林卿雅一把抓住令萱的手,声音都在打着寒颤。

令萱一哆嗦,林卿雅的手冰冷的厉害,显然是惊吓到了极致:“主子看见谁了?”

“她……莫紫苏……”林卿雅抖着声音,“她就站在我的床边,她回来了……令萱,我们该怎么办?!”

“主子……主子……”令萱努力制住她不断的哆嗦,温言安慰,“主子是做噩梦了吧?莫才人明明已经死了……”

“今天夏暮兮说莫紫苏进了她的梦中,现在我又梦见了她……”林卿雅怕的流出泪来,“怎么办?她一定是来报仇的,一定是的!”

“主子……主子您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没有鬼神的,”令萱帮她顺着气,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长叹一口气。自己的主子不管多么早熟、心思有多么的缜密,归根结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她肩上背负着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更何况入宫这几个月来,由于容美人的关系,主子争宠一直都不太顺利。令萱有些不忍,可是又没有办法帮主子分担,唯有不住的安慰,“主子,那莫才人生前你都不怕她,一个无用的鬼,又能造些什么风浪?!”

林卿雅闭着眼睛止不住的哆嗦,令萱又是倒水又是安慰开导,过了许久,林卿雅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令萱,”她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终是不放心道,“你说夏暮兮究竟查到了些什么?”

“咱们在钟粹宫里安插的暗线进不到倾颜殿,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容美人她们在筹划什么,”令萱皱了皱眉,实话实说,“但是莫才人的尸身,是奴婢亲自操办的。奴婢已经检查过她的尸体,没有能查到咱们这里的线索,又将咱们暗线从太后那里偷来的缎子塞进了莫才人的手中,主子您就放心好了。”令萱想了想,又道,“若是那容美人够聪明,必定不会放过这个线索,查到最后定会追究到栗嫔那里去的;况且慎刑司那帮人,定会以为这事与太后有关,必定不敢如实上报,奴婢也已经派人去探听过了,那些畏头畏尾的官差,连皇上那边都不敢提及,害怕太后娘娘降罪,生生将事情压下来了,不过这也省去了咱们的许多事情。”

“若不是莫紫苏她忽然来蕙兰殿,若不是她听见了咱们密谋对付薄嫔和二皇子的事情,”林卿雅渐渐的放松下来,她眼眶有些泛红,“若不是她怕她泄漏出去,我又怎么会杀了她?!”

她与莫紫苏自小一起长大,这多年的情分中,总有几分是真的。只是眼前的时局,不容她再顾念姐妹情。

“主子,这不是您的错,是那个莫才人不识时务,您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令萱不住的安慰她,“况且,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紧的……主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林卿雅一震,是啊,自己还有必须完成的事情。她一定要坐上皇后那个宝座,拥有整个大胤王朝至高无上的权利,将她的家族发扬光大。这是她与父亲的交易,而交换条件,就是让父亲和那群小妾们善待自己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虽是原配,但由于娘家无势,自身性子又软弱,平日里受尽了小妾们的欺辱。父亲因为不喜母亲,一向采取默许的态度,只是鉴于在外的名声,迟迟不肯休妻。母亲在众多姨娘的排挤下,挣扎着过活。

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林卿雅以自由为代价,放弃了自己的青春、放弃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甘愿掌湟簧焕г谡飧龆菸艺┑幕使铩k裕欢t竦弥粮呶奚系娜g乱阎链耍挥醒≡瘢欢t晒c

“令萱,你说得对!”林卿雅终于平静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所谓的姐妹所谓的真情,在这个凶残的皇宫中,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在这里,只有工于心计,才能生存下去,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林卿雅眯起眼睛,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如今,二皇子死了,薄嫔也完了,但是这后宫中的女人,还是太多太多……自己如今已经不是特别得宠了,如今既然不能牢牢拴住皇上的心,在这水深三千尺的后宫里,下一步她又该怎么做呢?

桌案上的红烛盈盈垂泪,在夜风中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将墙上女子的倩影拉长,也映衬着她自信乖戾的笑容,其中却略略夹杂了几分苍凉的邪气。

第二日,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在宫中不胫而走——钟粹宫的容美人怀孕了!

母凭子贵,容美人直接跳过了婕妤的封位,被晋封为容嫔;腹中胎儿被赐名靖宁,享郡王待遇。

这是莫大的荣誉,可是,各个宫中的反应却不尽相同。

合欢殿中,栗嫔听后摔碎了一屋子的东西。苏觅芷在一旁不住的劝,却破天荒头一次被栗嫔骂了个狗血淋头。苏觅芷什么也没有说,这是默默的咬紧牙,表面上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眼神中却划过一丝讳莫如深的光。

长信宫中,淑妃厉夕雯哭丧着一张脸,求太皇太后做主。

“夕雯,”老谋深算的弘佑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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