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夏暮兮都在准备搬宫的事宜。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是却也不算难,馆娃宫里什么都有。倾颜殿里原来的宫人,除了青萝晴凝之外,也都不跟走。楚桓已经下令,重新给夏暮兮置办宫人,这次全换上了皇上信任的宫女太监,她便不必再担心再有细作了。
只是如此做法,想必其他宫中的娘娘们平白折损了精心安插在容嫔身边的细作,这回该吐血了。
搬宫的前一天,青萝过来通报,说庄妃娘娘想见她。
庄妃娘娘由于患了疫症,现在已经搬到宫中一处偏僻的别院里静养去了。
夏暮兮一愣,晴凝在身后皱眉道,“主子,这庄妃娘娘染上了疫症,恐怕活不长了,您凤体有孕,恐怕不适宜见她吧?”
夏暮兮沉吟许久,方道:“庄妃这个时候找我,且非要见我才说,定是有要事相商,我多注意下,便可以了。”
她吩咐宫人备下步撵,来到那处别院。这别院不大,但是甚是古朴,环境清幽,倒也算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
庄妃的贴身婢女如烟正候在门口,见了夏暮兮,不由躬身行礼。
“免了,”夏暮兮道,“庄妃娘娘呢?”
“回容嫔娘娘的话,我家主子自知身染重病,怕传染给娘娘与您肚子里的小皇子,于是便不见您了,”如烟道,“我家主子命我将这封信交给您。这封信是庄妃娘娘口述,如烟笔录的,容嫔娘娘可以放心,这纸张上面是不会染有疫症的。”
夏暮兮点点头,接过书信展开一看,不由得皱起眉头。上面这写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说,庄妃自己自知时日无多,但是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大皇子鹰儿,她知夏暮兮即将搬进馆娃宫,于是想请她将大皇子带走,并加以照顾。庄妃说明知这是个不情之请,但是希望她能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她下辈子宁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夏暮兮长叹一声,问如烟:“大皇子现在何处?”
“回容嫔娘娘的话,”如烟道,“大皇子每日等在别院门口,希望可以见见母妃,但是我家主子被传染给大皇子,于是下令,不让他进来。”
夏暮兮长叹一声,果然是母爱啊,都病的快死了,心中想着的,还全是自己的儿子。
她心中盘算着,这鹰儿与自己关系素来不错,若将他养在名下,对外只需声称慢慢医好了大皇子的痴呆,便可以了。若自己生下的是女孩,日后有了大皇子,刚好可以保障她在宫中的地位,这的确是个合适的买卖。
夏暮兮心中打好主意,叹了口气,对如烟道:“也难为大皇子一片孝心,也罢,我便去劝劝他吧。”她揣好信,随着如烟,穿过院子,来到别院后门处。这里有几个侍卫把守,鹰儿正站在外面,一动不动,连目光都直直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悲喜。
夏暮兮一惊,自从她怀孕之后,便没有见过鹰儿,至今不过数月光阴,这个九岁的孩子似乎瞬间成长了,眉宇间更有楚桓的风范,深藏不露,感觉竟是将一切都埋在心底,喜怒不形于色。
“大皇子!”夏暮兮有些不忍,轻轻唤。
鹰儿抬起头,看见是夏暮兮,眼睛不由得一亮:“姑姑。”
“大皇子乖,”夏暮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母妃,”鹰儿眼中流露出希望的神采,“容嫔姑姑有见过母妃吗?”
夏暮兮摇头:“庄妃娘娘怕将疫症传染给我,并没有相见。”
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苦笑着叹了口气。
夏暮兮看着他这幅神色,咬了咬嘴唇,终究说道:“其实这次来,是受你母妃所托,将你带走的。”
“不……不,我不走!”鹰儿摇头,声音坚定,眼眶瞬间转红,“我要见母妃!”
“殿下,”如烟也劝,“您再这么固执下去,娘娘还难安心养病的……您不知道,娘娘这些日子,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
“母妃!”鹰儿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汩汩落下。
夏暮兮长叹一声,道:“大皇子,跟我走吧,你虽然见不到你母妃,但是仍然可以写信给她啊。”
“信?”鹰儿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容嫔姑姑是说,鹰儿可以给母妃写信。”
夏暮兮瞬间风中凌乱了,尼玛我这是说的神马了不得的事情了吗?!怎么,难道不可以吗不可以吗真的不可以吗?!她抽抽嘴角,耐心道,“大皇子自然可以。”
“是啊,大皇子,”如烟也劝,“您先回去好好休息,然后便可以给庄妃娘娘写信了,娘娘手无力,倒是可以口述,如烟代写。”
鹰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瞬间跑远了。
“大皇子,记得先休息啊!”如烟在后面叮咛。
就算性子在深沉内敛,到底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孩子,夏暮兮心中不禁长叹,但是鹰儿是九岁,有些事情看不透,但是并不代表她也看不透。
“如烟,”眼看着大皇子跑的看不见人影了,夏暮兮有些疑惑道,“庄妃娘娘可以与我通信,但是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写信,而让他在门口苦苦等着呢?”
“容嫔娘娘,”如烟谨慎的四下张望一眼,咬了咬下唇,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思索良久,方垂下眼睛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什么意思?”夏暮兮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惊讶。这件事情背后,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吗?
“如烟言尽于此,”如烟垂下眼睑,“希望容嫔娘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