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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知遥到仰光的第三天,潘玉楼也到了。潘玉楼这次没急哄哄地往聂长风身边凑,而是在酒店驻扎下,先花了两天时间拜访仰光的各位大佬。
左知遥对此颇感稀奇,凤凰嘲笑他少见多怪:“听说上回为了几轴古画的拍卖哥儿两个已经闹不痛快了?——到这份儿上,猪也该进化了~”
左知遥眯眼想了想,摇头:“不对。易飞说,潘明辉是有意把这盘生意让给他们的。”
“哈?”
“真的,据说,当天晚上潘玉楼还喝多了,痛哭流涕的,对他哥感激的不行。”
凤凰撕了块儿肉铺,嚼着望天:“怪了!镊子和潘二的爱情也没到感动天感动地的份儿上吧?他哥怎么就倒戈啦?一般情况下,家里人不都应该老虎凳辣椒水的,搁刀驾到他脖子上——说,到底改是不改?!”
这个情况和左知遥原本想的两潘内斗出入太大,他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就和凤凰大眼瞪小眼。
“哎,阿弟,”凤凰忽然倾身往左知遥旁边凑凑,表情猥琐,“没外人,你也别绷着了,给哥讲讲,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地啦?蹦跶地不欢实呢?”
左知遥把凤凰的脸推到一边,凤凰刚要表示不满,就听左知遥说:“凤凰哥,我迷茫。”
凤凰的肉铺“吧嗒”掉桌子上,惊恐地看着左知遥,等看清他脸上的戏谑表情,才把这口松下来:“哎呀阿弟,你别这么说话,太吓人了!”
左知遥沉默了一会儿,叹气,这回是真叹气了。他们到仰光的第二天,银根就被左知遥打发家去了。能光明正大的和家人在一起不容易,要懂得惜福。银根知道凤凰是什么角色,也没客气,直接抱着给家人打包的电子产品坐上了回乡下的车。
银根一走,凤凰就把左知遥从酒店抵搂回家里,还是那个郊区的老木头房子,还是红云似火的冬季傍晚,还是喝着小酒对坐的两个人,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左知遥没费什么劲就跟凤凰讲清了前后经过。
先说了王子先的死。
凤凰没见过王子先,但也闻名已久,他死的事儿凤凰也听说了,却没想到中间有这么个内情。弄得凤凰没唏嘘完直接就跳脚了,有人要左知遥的命,当他这个哥哥是死人吗?!
左知遥隔着小桌子按住他,跟他说自己已经给白威弄个半残了,他下手自己有数,估计白威那两条腿,即使不瘸,以后想大跑大跳也不可能了。他又跟凤凰说,王子先死的实在惨,下半身都没人形了。他本来打算给白威如法炮制一番,可惜保镖来得快,还没等废到重点部位就闯进来了。一来人他就知道该结束了,拿刀往白威心口上捅,可能是求生的本能让白威这个大少爷忽然来了力气,竟然平着窜出去,躲过了致命一刀。
接下来左知遥也没瞒着,跟凤凰说为这事儿他和韩韬的冲突,弄的他分外憋闷,所以才跑欧洲晃荡这么久。
凤凰没媳妇,正经八百的恋爱也没谈过,他自小六亲少靠,亲爷爷一去就剩他老哥一个,但就是他也知道这里头的为难,皱眉想了想,感叹:“阿弟,白威这个事儿,让我想起个挺操蛋的问题:媳妇和老妈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
左知遥拍桌子:“什么破比方?”
“一样。不都是比较个亲疏远近么?”凤凰盘膝坐正,摆出专家姿态,“那姓白的,按你说的,跟你家老韩的弟弟差不多,还是他家好几辈子的交情,王子先呢?你的助理,在老韩哪儿都不用比,谁远谁近一目了然。估计你把白威捅成那样,那就是他让你出气的最大限度了。没他的人盯着,保镖怎么就到的那么‘及时’?早出现白威不闪腰不岔气的你不出气,晚到一会儿白威可就真没命了,你想想,哪有这么寸的事儿?”
左知遥默然半响,嘿地冷笑。
“是吧?”凤凰接着说,“也难怪你出去乱跑,在家成天对着这么个糟心玩意儿,搁谁都闹心!”
左知遥吐出口气,说:“可惜那天下手慢,也是我的错,没先一刀捅死他——现在估计他爹也翻过磨来,和老韩俩不知道把人藏哪儿去了,想拉他垫背可不容易。再说,再说老韩为这事儿……”他顿了一下,接下去,“你看着,我就不信白威能安分一辈子,再不出来蹦跶了。十年八年,只要我活着,总能想个法子,再把他白威圈进来。”
左知遥不说,凤凰也知道。就他那破性格,又犟又硬,那位韩老板不定怎么费劲才把人稳住的呢。看来那姓白的能不能顺心如意地活到寿终正寝,还要看他以后的造化了。
哥两个把这篇放一边,又接着说糟心事儿。左知遥就把催眠什么的跟凤凰说了。当然,催眠结果被他隐去了。重来一次这种事儿,实在没必要大肆宣传。
凤凰听完后,好半天没反应,之后就开始乐,乐的前仰后合的。左知遥木着脸看他。
“哎不行,我得缓缓……你们这是拍电影呢?”凤凰擦了下眼角的泪水,“还是爱情+悬疑……”
等凤凰笑够了,才想起这故事的主角是自个弟弟,在娱乐之余挤出点儿同情心,搜肠刮肚找了半天安慰词,咳嗽一声,说:“好歹他弄完还告诉你一声,说明他不敢日哄你,也算你……那个积威深重……”
左知遥一个空酒瓶飞过去,被凤凰单手接住。
“你不觉这事有问题?”
“有!绝对有!”凤凰愤愤不平,“孩子大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