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他先前的温柔不过是在装着逗她的,他的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她?
一时心乱如麻,也不再看容澈,云清浅提了裙便大步往外走。
当那抹纤细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时,容澈的暴燥的神经更加烦燥了。
浑身发颤地挪到了窗边,原本就烧的厉害的身子更是跟着轻颤起来。
抬眼看窗外,就见云清浅正向院外走去,神情黯淡。
而且,边走边回头,走了几步又停下,一脸的踟蹰。
想要回转,又犹豫着,歪了头向屋里张望。
看着那样的她,如火般灼烧的情绪慢慢地就平息下来,她刚才……
只是开玩笑,他明明也知道的,可是,那个人,曾经也是如此说他……
容澈手握成拳,眼里露出了恨意。
抬头闭了眼,强忍着内心的创痛,再睁开眼时,院里的那抹人影又不见了。
他不由有些失落,后悔刚才对她太过冰冷,怕是也很伤心吧?
自己要不要追过去说几句好话哄她?
她嘴硬心软的,哄哄就会好的。
他安慰着自己,心中亦是后悔不迭:本来叫她过来不是要将那件事告诉她么,怎么每当想起那个人来,情绪便怎么也控制不住了呢?
若往后在一起了,还这般带着禁忌,那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想到这里,容澈迈开步子,就要朝着云清浅那边追过去。
只是还没迈开,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颤抖着抬起双手,原本就十分漂亮的一双手仿佛变得几近透明了起来。
“你还病着,又要去哪?”身后突然传来云清浅那略带冰凉的声音,里面还透着一丝担忧。
容澈强抑心中的喜悦,低了头,尽量让自己神色显得平静一些。
云清浅出了门,想着他这会儿还在发烧,又不愿意见水玲珑,走了一半又还是放心不下。
才转了回来,就看到他在窗前发呆,神情孤独而哀伤,就像一只奔驰在草原上的独狼,正在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便开始有些生痛了,静静地走过去,轻轻搀扶住了他的手臂,拢了拢他的披风,“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么,还去么?”
容澈面上挂着一丝愧意,半响之后,抿了抿唇,“浅浅,我刚才——”
云清浅嘴角轻轻一扬,那漂亮的脸上勾出淡淡的笑容,“下不为例。”
容澈心头一暖,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人生得一云清浅足矣。
两人慢慢地挪步,直到行至摄政王府后院的小山头才停下了脚步。
当初皇帝为了让容澈回来住的舒心,在摄政王府邸的建造上面是动了极大的心思的。
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亭台楼阁,就连皇宫也不过如此了罢。
皇宫多了一些恢弘,而摄政王府却是少了一些清冷,多了一些精致温馨。
这后山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园林设计师精心的,让人赏心悦目。
这个地方的确很美,云清浅扭头看向暖风中的容澈,“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容澈沉吟了半响,最终还是缓缓的抬起手来。
云清浅惊异的发现,容澈的手根本就不似普通男人该有的那般粗糙宽大,反而是像少女的手一般细致嫩滑,那雪白的肌肤白净到几欲透明。
她惊讶的抬头,却撞上了容澈的目光。
原本深邃而冰冷的眸子里面突然变得浑浊起来。
而他的额头上,也是泌出了豆大的汗珠。那张绝世无双的俊颜上面露出痛苦的神情,那色淡如水的双唇更是被死死的咬住,泛起了血丝。
“容澈,你没事吧?”云清浅望着软软的跌坐在地上的容澈,心中十分惊慌,撑着他的身子,两人一并跪坐在了地上。
“每个月我都会变成这样,”容澈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那原本深邃的黑眸卷起了痛苦的颜色。
云清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不是真的。但是,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却在告诉她,这诡异的一切都生生的发生在了容澈的身上。
她忍不住伸手缓缓的解开了容澈身上的披风,一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孔随着披风的落下映入瞳里。
雪白的右脸上缓缓的爬上了一层树根般的纹路,形成一张邪美的脸庞,让人心颤却又移不开眼。
这一刻,云清浅震惊了。
她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容澈,“你——你的脸?”
“你……不怕吗?”容澈没闪躲,任目光炯炯的落在自己身上,黑眸定定地看着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奇怪,没人不怕他的模样。
“嗯?”云清浅侧首,敏锐察觉到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受伤,让她有点心软了。
“我的模样。”他笑,笑容有点冷,也有点防备。“很丑吧?”
从小,每当他毒发的时候,就常听到这样的形容。
云清浅点头,小脸很认真。“正常人是不会长这样的。”
“你也怕吧……”容澈收回手,负于身后,黑眸轻敛,声音淡然却又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唔……”他这模样,让云清浅忍不住放柔了目光,。
“没办法,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不过看习惯也还好啦,而且你又长得那么漂亮,看久了还满赏心悦目的……”
云清浅眸光水润,落在容澈的身上。
容澈扬起黑眸,看到云清浅复杂的表情,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