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认他当师傅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利用他,但是,他明明都知道这一切,却还是愿意满足自己一切的要求。
云清浅突然觉得,在这个异世大陆,有一个能够依靠的人,其实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老实说。
“我从昨天开始就心神不宁,今个儿一醒来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衔玉,在竹楼也没看到你,所以担心你出了意外……”
公子炔眉角轻轻一挑。
他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云清浅,好像是想从她眼底探究,她这些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这一次,他没有看到任何闪躲。
“就因为一个心神不宁,所以放弃了逃跑计划,跑到烟波山庄来,确定我是不是有事?”
“……师傅?”
云清浅心头一跳,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自以为利用了别人,殊不知,那人早已经将一切都看破。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放任自己胡作非为。
云清浅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原来你都知道。”
不过说完这话之后,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倏地抬头,眼神里也浮出了一丝诧异:
“所以,容澈想要娶我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了?但是——”但是你却并没有阻止。
公子炔眸光幽深,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就连云清浅也看不清楚里面是情绪。
他静静的看了云清浅好半响,突然开口说道:“你的预感并没有错。”
“什么?”云清浅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公子炔继续说道:“昨日,有一批杀手潜入烟波山庄。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李准在药房里面发现了他们。”
“所以药房里面的那些血……”
“是那些杀手的。”公子炔眸光凝重,“他们是死士,被抓到之后就服毒自杀了。不过听他们的口吻,是在找一个人。”
在他说话的整个过程中,云清浅发现他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蹙起眉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他们要找到的人……”
“极有可能是你。”公子炔将话头接了下来。
“怎么可能……凌之枭不是已经被软禁了吗?”云清浅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就算要找她,为什么不去靖远侯府,却要来烟波山庄呢?
“还记得你第一次在路边遇袭么?这一次跟上次极有可能是一拨人。”
云清浅一听这话,更是云里雾里了。
难道那次那些人不是凌之枭派来的吗?
“听到这里你或许有些不明白,当日将你的血交给衔玉之后,他发现你的血里面有异香。这种异香一旦外泄,便会经久不散。每次当你四周散发异香的时候,这些杀手就会出现,我觉得这不应该是巧合。”
“那为什么现在我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身上并没有那种香气?”
公子炔看着她,“极有可能是因为你体内有婆娑叶,所以将这种香气中和了。”
云清浅愣了一下,突然皱眉看向公子炔,“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婆娑叶?”
“……”公子炔脸色突然一僵。
他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别处,“自然是……替你治肩上伤口的时候。”
他怎么可能会说,是替她清理身体的时候,用内力探出来的?
云清浅看着公子炔那幽深的眸子,似乎从深处读出了一丝忧虑。
脑中似乎有跟弦“叮”的一声崩断了。
她突然笑了,低低的,闷闷的。
那笑声里面,自嘲意味甚浓。
就在这个时候,图大人终于从自家主子的手里面挣脱了出来。
它飞快的游到了云清浅的脚边,顺着她的小腿一路爬到了她的身上。
当她听到云清浅低笑的时候,不由的停下脚步,好奇的抬头。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狐疑:
“簌簌?”
浅浅小美人你不要这么笑,笑的图大人背后凉飕飕的!
云清浅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眸子看向公子炔。
只不过,这一眼,再不似平日里的亲昵,反而是多了一抹失望:
“师傅,你其实是想我嫁给容澈的,对不对?”
云清浅突然开口,公子炔的瞳孔亦是骤然一缩。
见他脸色骤变,云清浅只觉得心脏的地方被针扎了一个小孔,有凉凉的风正往里面灌,灌得整颗心都变得凉飕飕的。
“烟波山庄不安全。”公子炔静默了半响,终是吐出了这句话来。
云清浅冷笑了一声,“我有说过我云清浅要倚靠烟波山庄来保护我么?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师傅,你就可以决定我的一切。”
“浅浅。”
公子炔的声音冷了几分,里面带着淡淡的不悦。
若是换做平日,云清浅或许还会条件反射地改口。
可就在刚才,公子炔彻底惹到她了。
云清浅双眸凌厉,瞪着公子炔,“我讨厌容澈,我不要嫁给他。”
公子炔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芒,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整个圣域大陆,摄政王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见他又在说安不安全,云清浅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
她突然捂住耳朵,愤怒的瞪着公子炔,“我云清浅决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我不要待在烟波山庄,不要待在靖远侯府,更不要待在摄政王府,我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