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经常来的,既便无人带着,也能找到地方,李景誉径直来到了书房,见他到来,早有人通报,吉翔天迎了出来,含笑向他行礼:“三殿下,咱们屋里说话。”
李景誉见他只略抱了抱拳,并没有行大礼,心底更为不喜,脸上却不露半点儿颜色出来,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两人在书房分主次坐下,吉翔天虽贵为左相,但与皇室相比到底低了一个身份,他坐在了下首。
“三殿下,上次听了您的吩咐,我已派人查了莽山村那批人了,只是那林美人……”吉翔天望了他一眼,“殿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让她逃了出去?李景辰如今虽然嫌疑未清,但皇上已渐渐将些朝廷之事交给了他,眼看他就要上位了,林美人对此事参与极深,如果被镇抚司的人找到‘她’,将殿下供了出来,殿下会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李景誉听了他满口的教训,心底更恼,却是在座位上拱了拱手:“本王要劳烦大人出手相助才好。”
吉翔天叹了口气:“如今咱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老夫不帮你,还能帮谁?”他又望了李景誉一眼,“殿下也应向皇上请求,让皇上给馨儿赐婚才是了。”
李景誉叹道:“左相大人也知道,最近皇宫事多,此时提了出来,怕是有些不合时宜,等找到了那林美人,灭了这个祸害,本王定会向父皇请求的。”
吉翔天道:“如此便好,老夫虽有三个女儿,便馨儿是我最痛爱的,就怕委屈了她,三殿下出身皇宫,日后难免三妻四妾,这些是人之常情,只是三殿下在定亲之前可要检点些好,别让馨儿丢了脸面!”
李景誉心中一警。心想是不是有什么流言传到了他的耳里?听了他的语气,心底的不喜达到了极点,心道如果不是上一次的失败,他又何必去求这个老匹夫?
他垂头道:“大人请放心。本王不会委屈了馨儿的。”
吉翔天放缓了语气:“老夫也知道不应该对殿下的私事品头论脚,但馨儿日后若被赐婚,定是王府的主母,但如果馨儿日后在王府抬不起头来,老夫是一定不会让她嫁进王府的。”
李景誉诚恳地道:“左相大人。本王再怎么荒唐,又岂会落了馨儿的脸面?”
吉翔天徐徐地吐了一口气:“如此甚好,那萧家二姑娘,可是一位庶出之女,王爷如果要收她,老夫并不反对,但王爷要知道分寸!”
李景誉有些无可奈何:“大人怎么就不相信本王呢,本王被她缠得没有法子,又不想坏了她的名声,她虽是庶女。但到底是萧南逸的女儿,萧南逸此人在朝中势力甚隆,我相信左相大人也不想惹恼了他吧?”
吉翔天微闭了眼睛:“这些老夫都知道,前边说了,你想纳她,老夫并不反对,但有一条,馨儿如果嫁过去,生的儿女,一定要是嫡长子嫡长女。这一层,相信王爷可以办得到了?”
李景誉脸上表情更为诚恳:“那是自然。”
吉翔天这才睁开了眼:“如此甚好,老夫就放心了,来来来。咱们来商量一下今晚的行动!”
李景誉道:“今天晚上,一定要将那姓林的从她们手里抢了出来。”他眼神狠利,“不论死活!”
吉翔天道:“不错,不论死活,如果不然,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书房内灯火渐渐苍黄昏暗。映出窗棂处照着的两个人影,时而接近,时而远离,鬼鬼魅魅,树枝映在窗棂之上,和着那两个人影,连月影都冷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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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夫人把面前的镜子啪地一声丢到地上,一叠声地问:“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
有风吹过,拂起了地面上的黑纱,丢到地上的镜子清晰地照出她沟横纵错的脸来,衬着她头上的青丝,更显得诡异之极。
她转头望去,见媚儿怯怯地缩在一角,似是对她极为害怕,急步走过去,扯住了媚儿的头发,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孤的脸不好看么?”
媚儿抖抖索索地道:“您和以往一样富贵端华……”
央夫人一把拉起她的发髻,狠狠地道:“是么?孤怎么没感觉?”
媚儿不敢挣脱,任由她将自己的脸拉向她,眼角沁出泪来:“夫人……”
央夫人正想一巴掌到了去,却听到身后有人道:“母皇,您别这样,仔细伤了自己的手。”
央夫人这才把媚儿的头发松开了,媚儿捂着头发踉跄退下,央艳茹忙上前扶了央夫人,将她扶到矮榻上斜躺下来,劝道:“母皇,这不是一朝半昔的事,再试多几次,总会成的。”
央夫人一把抓住了她:“为什么他能行,孤就不行?这么多年了,孤一日日的变老,每日都要用那有毒的药物维持青春容貌,孤每日都幻想,都幻想……”她将面容逼近央艳茹,干枯的手指抚上了她娇美的容颜,“能回复以前的样子,孤可以不要皇位,不要权势,为什么老天爷连这点都不愿意给我!”
央艳茹被她抓得生疼生疼,感觉到了她枯瘦的手指将她的手腕钳得极紧,隔近了,将她的脸看得更清,那完全是一个老人的脸了,而她头上的青丝,也不过是用东女国特制的草药染成。
可因为这几日没有细心打理,那新生的头发,便长出了白色的根来,和头上的青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得人眼生疼。
央艳茹强忍了心底的不适劝道:“母皇,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他么,只要他在咱们手里,定会问出个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