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属于这阴暗的角落,没有光线,便不会有光亮之物反射,就不会有人看见她的样。
“秀,老爷请了郎中来了……”冷卉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些喜意天才嫡妃腹黑王爷。
“是么?”萧问筠道。
“这一次一定能治好您脸上的伤的,秀……”冷卉竭力想要唤起萧问筠的期望,“这位郎中和其它人不同,虽然没见到秀,却把秀的病症说得清楚”
“没有用的……”萧问筠叹道,“没有用的,宫里宫外的郎中不知来了多少,都没有人能说出病症。”
“秀……”冷卉拼命地鼓足了热情,拉开薄纱帐,“老爷正带着郎中过来呢……”
只微小的光线变亮,都让萧问筠受不了,她急道:“快把帐子放了下来。”
冷卉忙垂落了帘帐,便听见萧南逸在门外道:“筠儿,为父带了郎中来了,你可准备好了没有?”
萧问筠听清了爹爹语气之中淡淡的苍凉与小心翼翼,鼻中一酸,差点流出泪来,那拒绝的语便带也说不出口来了,只低声应道:“行了,您让那郎中进来吧。”
驰骋疆场的将军如释重负,对身边的人道:“如此,便请先生进去替小女仔细看看。”
房门被悄然推开,重重薄纱遮掩之下,萧问筠只看得清他清瘦的影子。
“还请姑娘将纱帐揭起,这样,小生才能看得清秀的模样……”那郎中对冷卉道。
冷卉有些迟疑:“先生,秀有些怕光。”
那郎中望着缩于床头一处的萧问筠,轻笑一声:“萧家大秀是将军之女,怎么被一个小小的病魔逼成了这幅样子?”
“冷卉,你先出去,去屏风后守着,别让人进来。”萧问筠道。
冷卉弯腰拂了拂礼,这才往屏风后走了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萧问筠和那郎中。
那郎中揭开了藤条箱子,声音清朗柔和:“您不将帐子揭起,小生怎么替您看病呢?”
萧问筠却是忽地一笑,轻声道:“不知道为何,自从染上了这病,鼻子便灵敏了许多,姑娘身上松红梅花脂的味道,既使是重重衣衫遮盖,也阻挡不了……这些日子我都在想,你什么时侯才来呢……其实姑娘身上这种松红梅花脂的味道,许多日之前,我便闻到了,姑娘的面孔千变万化,可身上的香味,却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那郎中手里的藤条箱盖子啪地一声合上了,声音硬冷:“没曾想萧家大秀成了这幅模样了,还是这般冰雪聪明,俗话说得好,聪明的人不会长命,这句话果然不错。”
萧问筠从床上坐起,揭开遮挡床面的重重薄纱,走向了她。屋内微弱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清楚,上面重重叠叠的疙瘩已把原本光滑如玉的面颊覆盖,如蟾蜍身上披着的皮。
只余那一双眼,依旧清亮透辙,流光溢彩。
“您既是做下了这么一样得意之事,怎么会不亲自来看看成效?”萧问筠轻声莞尔,“如不看到我悲苦哀号,你又岂会甘心?”
那郎中面色不动,眼内恼色一闪而逝:“姑娘的嘴可真硬,姑娘有几日没有睡着觉了吧?”
“不错。但如果不是如此,你岂会上门收割成果?”萧问筠声音轻淡,“因为这幅变坏了的皮相。我已被众人唾弃,皇室的指婚更成了一个笑话,但我想知道,如此种种,对姑娘又有什么好处?姑娘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那郎中轻轻地笑了总裁通缉爱。缓缓地揭开面上的易容,露出了那张既似十公主冯天凝,又比她的面容深遂许多的脸:“你怕是已见了我许多次了,每一次,我都在你面前落荒而逃不是么,每一次。都被他的冷脸斥退,就算我穿了你的衣衫,也引不来他的视线半点儿落在我的身上……”央艳茹脸色苍然。“我就是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真的不离不弃?既使没了这幅容貌……这样,我才会死心。”
萧问筠眼中流出苦意:“你不是知道结果了么?”
央艳茹眼底神色莫名:“不错,我看清了。他眼底流露出来的厌色……”她哈哈一笑,“变成了这幅容貌。他望着你,便如望着糕点上的苍蝇……”
虽是早已知道的结果,萧问筠的心底也不由一阵抽痛,如有锯齿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剐着,生疼生疼。
央艳茹走到窗边,一下子把垂落的帘子拉开,外边的光线哗地一声射进屋子,她拿到反盖在妆台上的镜子,对着萧问筠:“你看看你,你现在已是这幅样子,凭什么跟人争,跟人抢?还想着他会来看你?”
菱花镜用嵌丝绕成富贵两全的图案,光洁的镜面照出了萧问筠的脸,如一张被污渍染上上好丝绸,那样的惨不忍睹。
她想看清她脸上露出了畏缩张惶,就如她的母皇,在容颜变老之后,经常性地显露出的那种张惶,可她的望了,她什么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一汪如清泉般的眼眸。
“这个样子,我自是早就看得清楚了的……”萧问筠淡淡然,“这不是姑娘一手的杰作么?姑娘是东女国的人,用毒手段卓绝无比,直至现在,我也不明白姑娘是怎么在我身上用的毒,姑娘既来了,何不详炬之?”
她竟然要她详炬之?
就象这世间最悲苦之事并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如同谈着别人的事?
央艳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