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安,也是那一年入的萧府,萧问筠常听府内的老人提起那一年,那一年,自己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娘亲的病刚有起色,父亲为讨娘亲的欢心,便告诉娘亲,给自己买了个侍从,很漂亮的侍卫,娘亲在病榻上指着这个男孩,告诉父亲,就给他起名叫平安吧。
希望他能护着筠儿一生平安。
原来在那一年,发生了那么多不平安的事,所以,娘亲才会有那样的期盼,她所期盼的,不过是她的一生平安而已,只可惜,那样的期盼到了最后,也落到了空处,如果没有这一世,那一世的自己,怕是会让娘亲深深的失望吧?
可这一世,眼看面前见着了一丝的希望,但如果皇后的病故,便又会把那一丝的希望全都磨灭。
萧问筠不由悲从心来,皇后摸着她的背脊,感觉到了她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只以为她想起了自己的亲娘,柔声道:“好孩子,你既是亲近着我,就常常来宫里面看我,听闻最近几日,你时常和辰儿相见?”
萧问筠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拭去了眼角的泪,愕然地望着皇后,皇后慈蔼地望着她:“你不用怕,如果你也喜欢,辰儿也愿意,我是不会阻着的!”
萧问筠心想她想到哪里去了?现如今她最不想的事就是和皇家的扯上任何的关系,更何况她对这李景辰是完全谈不上喜欢?
“不,娘娘,民女从来没有这个想法!”萧问筠急道。
皇后仔细地审视,看清萧问筠眼波澄静,不含一丝杂质,知道她当真对自己的皇儿没有意,不由暗叹了声惋息,先前的想法又浮上了心头:这样也好,她这样的人儿,又怎么适合生活在宫内?这重重叠叠的宫殿。压都会压得她吐不过气来。
萧问筠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生气了,忙拉了她的手摇着:“娘娘,不是二殿下哥哥不好。只是民女还小呢!”
皇后伸手在她脸上抚了抚:“傻孩子,别担心,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咳了两声,把身上的披帛拢了拢。
萧问筠望了望她脸上的颜色。见她脸色发白,便担心地道:“娘娘,您不舒服么?”
皇后摆了摆手,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身子一日比一日困倦,常常大白天的,就睡了过去,时常作梦,居然梦见子柔还活着,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下棋,一起织绣……”
萧问筠心底忧虑更深,算了算日子,离皇后逝世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了,要怎么样才能保得住她的命呢?
她见到皇后满脸疲惫的模样,轻轻地帮她掖好了被子,弯腰行礼告辞,她缓缓走到殿门之外,被刺眼的阳光一照,眼泪就不由流了出来。只觉四周围虽然繁花似锦,也仿佛蒙上了层灰色,她垂头走着,不知不觉间便避过了人往避静处而去。来到花树底下,见左右没人,才敢任眼泪没有控制地流了出来。
她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老天爷要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有些糊涂了,为什么她这一世依旧没有办法救得到应该救的人?
她只觉全身一阵酸软。手不由自主地扶着花树,坐倒在了花树底下。
正惶然间,却听有人惊道:“好大一条青虫啊!”
青虫?什么?
她抬起头来,往那发声处望了过去,却见花树被人拨开,露出一张愕然的脸,他挺秀的眉毛如飞扬的翠羽被阳光照着,似乎数得清那一根根的数量,含笑的嘴角如玉石雕成,扬起了俊美的轮廊,那一瞬间,她以为他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待听清楚他那鸭公般的嗓门,才陡然醒起,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恶!
她拭了拭眼角,心想自己的模样肯定被他看了去,不由恼怒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他却豪无所觉,直望着她的肩头:“萧家妹妹,你喜欢青虫吗?且喜欢让青虫趴在你的肩上么?”
什么?
她僵硬着脖子侧过身子望了过去,果然见到了正一耸一耸地往自己脖子边爬着的青虫……
她一声惨叫,她感觉自己在不停地跳着,蹦着……
李景乾在头上上下下地点着观望,望了好半天,终于好心提醒:“萧家妹妹,你别跳了,再跳,那虫子就钻进你衣领子里去了!”
他的话让萧问筠陡然停止了蹦跳,往肩头一望,差点昏了过去,果然,那虫子不但没有被跳了下去,而且往前进军了好大一步……离衣领子更加地近了。
怎么办,怎么办,萧问筠只觉自己的腿都有些软了,一动都不敢动。
李景乾围着她绕了一个圈,又绕一个圈:“萧家妹妹,原来你不喜欢青菜虫啊,我还老以为你口味独特呢!”
萧问筠斜着眼望着那青菜虫一耸一耸地往自己这边爬了过来,哆嗦着嘴唇道:“你能不能把这东西给弄了下去?”
李景乾望了她一眼,笑嘻嘻地用两根手指把那青虫夹起,她刚松了一口气,他把那青虫递到了她的眼眉之间处,很好心地道:“其实它不过是一个虫子而已,是么?”
离得近了,萧问筠看清了那虫子身上根根而立的绿色豪毛,吓得几乎往后倒了去,手一扶后边的花树,这才勉强站住了,却听李景乾道:“咦,萧家妹妹,你两只眼对到一起了,比你往常的模样可漂亮了不少……”又仰天望着天上浮云感慨,“想不到斗鸡眼也这么好看,以后,小王我大开眼界啊,以后要我那寝宫里的宫婢们来来去去全都斗鸡眼儿,定会给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