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回自己家也要翻墙。自从她在朝堂上违逆了她爹请求赐婚的奏折,并且成功的躲进了军营,她爹是天天在家里堵着她,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心情好了一顿耳提面命,心情不好了,那齐眉棍可不是说笑的。
秦玉看了眼父亲居室的方向,灯还亮着,前厅的灯却已经熄了。这个时辰,看来是要就寝了。不过她爹向来狡诈,还是得小心为妙。
目光看着居所的方向,脚下却不自觉的向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将军,你这个时候偷偷去丞相府的话,老爷知道了会打断你的腿的。”
秦玉被华景看穿了心思,不甘心的又看了眼丞相府的方向。又摸了摸自己的腿。今儿下早朝,还没进府就看见管家远远的跟她招着手。
她坐在马上,还傻笑着也跟着管家挥着手,嘿,今日秦叔格外的热情。
谁知秦叔在那边气的直跺脚,近了才悄悄地告诉她。让她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老爷在府里大发雷霆呢,家法都请了出来,就等她进门呢。
嚯,家法。秦玉只觉得背后森森的寒气。想也不想,调转马头撒丫子就跑。
“老子今天非劈了她,老子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这是她逃离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看来是气的不轻。
原因是今日顾容的爹做客将军府,听秦叔的意思是,顾老爹是跟她爹告状,告她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客丞相府,还话里话外的暗示她总缠着他家顾容。
她很无辜好吗?她不过是夜晚无心睡眠时想要赏月,恰巧丞相府的风景好一点,又恰巧遇见丞相府有刺客,她既然占着人家的地盘赏月,自然要帮着抓一下刺客。
仅此而已好吗?好吗?
秦玉真的觉得很委屈,她偷看顾美人洗澡的时候,可是一次都没让人抓住过。
秦玉悻悻的调转路线,不甘心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都怪爬墙头爬的太勤了,这双腿习惯了,不自觉的就想向着丞相府的方向去。
“都怪那顾老头,我爹那么好面子的人,英勇了一辈子骄傲了一辈子,如今人家找上门了告状,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顾老头现在就这样傲娇,若是我把顾美人娶回家,他不是更要找我麻烦。”
华景摸了摸鼻子,好像不会有那个时候。
“将军,状元郎长得也不赖。”
“上官清长得确实眉清目秀,但是怎抵得上顾美人万分之一。”
有一句话,秦玉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若是放在平日里fēng_liú快活当真惬意。可若是娶回府,那岂不是断了她潇洒自在的美好前途?
想起顾美人,啧啧,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啊。
“将军,你这样,可有想过姑爷。”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乔楚有多钟爱秦玉,却只有秦玉整日装傻充愣。
“都告诉过你,秦家的姑爷,是顾容,真是没了记性。”
“秦家的姑爷,谁都能是,就是不能是顾容!”
一声叱喝,秦玉猛地顿住脚步,看着她爹气势汹汹的向她走来,她娘在身后不住的向她偷偷地挥着手,身后跟着护卫举着火把,刹那间灯火通明。她爹竟是在这堵着她,看来真是气的不轻。
都怪她大意,以为到了家就放松了警惕,心中又想着顾容,竟是没有发现这藏着的危险。
“爹,娘。”
“你还知道回来。”
秦玉呵呵的笑着,她爹上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她可是无法忽视她爹手上的齐眉棍。
“爹,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你看,娘都困了。”
秦世忠手中握着齐眉棍,脚下虎虎生威。
“你这逆女没回来,老子哪里睡的着?”
秦玉干笑着,她看着娘给她使得眼色,那明显是告诉她赶紧跑啊。秦玉慢慢的挪动着脚步,默默暗示着华景,伺机逃跑。
“爹,其实顾美……顾丞相挺好的,年少有为,玉树临风。”
“住口!老子今天不打折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整天的追在顾容那小子的屁股后面。”
秦玉突然大惊,看着秦世忠身后的母亲。
“娘,你怎么了?”
秦世忠果真上当,扬起的齐眉棍瞬间放下,转身看向妻子。还未言语便已知晓上当,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秦玉与华景的影子。
恨恨的甩掉齐眉棍,大叫了一声逆女方才解气。
“爷,可是被老将军赶了出来?”
秦玉侧卧在美人榻上,伸手接过挽月递过来的夜光杯,放在鼻端嗅了嗅。
“饮醉,诺大的长安城里,也只有你最懂我。”
秦玉身着月白色云纹锦袍,区着一条腿在榻上,披散着头发,发上还有一丝雾气,浑身散发着慵懒,显然是刚刚沐浴完。
挽月一席红衣,松松垮快的披在身上,发丝未挽,跪坐在秦玉榻前,仔细的为秦玉斟酒。秦玉饮下一口饮醉,他便从案上那一刻葡萄送进秦玉口中。
“挽月不过是楼中一小倌,所会的不过是察言观色,怎敢称得上懂爷。”
秦玉放下夜光杯,将挽月拉坐到榻上。挽月极其自然的坐在榻上,秦玉也同样熟练的将头枕在挽月的腿上。闭上眼不再看他。
“爷说你懂,你便懂。”
挽月伸手轻轻的按揉她头上的穴道,听了秦玉的话轻轻一笑。
“那是锦娘最懂爷,还是挽月最懂爷呢?”
秦玉也轻笑出声。
万花楼的锦娘,竹青园的挽月,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