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看他久久不说话,竟像是小孩子急迫的想要得到认可一般,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挽月。
“怎么?不喜欢吗?铭钰坊的小公子得了一块天然好玉,质地淳厚,知道我喜欢这东西,就送给了我。我想着也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东西,就雕了这么个簪子给你。”
说这秦玉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太久没雕了,手艺都退步了。”
挽月连连摇头,怎能不喜欢,怎会不喜欢!秦玉哪里没送过他像样的礼物。每当得到了稀罕的东西,秦玉总是派人给他送来。如今,这是秦玉亲手雕的,他又怎会不喜欢!
“不!挽月很喜欢,是太喜欢了,所以,才说不出话来。”
秦玉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对着挽月咧嘴一笑。
“你喜欢就好。”
秦玉看着挽月手里拿着玉簪,久久的盯着玉簪不动也不说话,心里有些后悔现在把玉簪拿出来了,这美人有了玉簪就不要她了,她被美人冷落了。
虽然是她亲手雕的玉簪,满足了一下她的成就感。但是被一个玉簪比下去,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伸手想要夺过挽月手里的发簪,谁知挽月速度极快,慌张的拿着发簪躲开。若不是美人榻上铺着厚厚的毛绒垫子,秦玉躺在挽月腿上的脑袋,就磕在了美人榻上。
“爷送出去的礼物,还要收回去不成?”
秦玉看着挽月像是受惊了的兔子,要像是护食的豹子,怔楞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坐起身,伸手招呼挽月坐回来。
“专门雕来送你的,爷怎会再要回来。爷是要给你戴上。”
挽月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他太过在乎这玉簪,也太过紧张了,以至于草木皆兵。重新坐回榻上,将玉簪递给秦玉,乖巧的像个小媳妇。
美人的脸皮都薄,不像乔楚那妖人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接过发簪,只随手勾了勾挽月的鼻子,并未放话调笑他。跪起身子,将挽月的发挽好,轻轻地将玉簪插上。
秦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挽月,靠在美人榻上,邪邪的的笑着。
“果然,还是白玉最衬你。”
挽月重新将毛毯盖在秦玉的腿上,绯红的脸为秦玉斟了一杯刚刚温好的饮醉。
“爷惯会讨人欢心。”
秦玉就着挽月的手,饮了一口饮醉,满足的眯了眯眼,像只吃完鱼干在太阳下晒太阳的猫。
“爷只想讨你的欢心。”
是夜,挽月跪坐在琴前轻抚,琴声婉转流畅,窗外落雪纷飞,房内的碳火,时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响。
秦玉饮了许多饮醉,似是真的醉了一般,倒在美人榻上沉沉的睡去,身上只着了一袭月白睡袍,盖了一条银狐毛毯,没有一丝防备。
挽月止了琴声,拿着烛剪,缓步而行,似猫一般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丝声响。走到烛火旁,剪灭了两台烛火,房内瞬间暗了下去。
放下烛剪,为自己斟了一杯饮醉,跪坐在秦玉榻前,细细的临摹着秦玉的眉眼。
今日,他似乎也醉了。
轻轻地拿下秦玉为他插上的发簪,放在手中细细摩挲,好像那玉簪上的温度,便是秦玉的温度一般。
饮醉,饮醉,他还未饮,便已然沉醉。
仰头一饮而尽,酒杯落在一旁,挽月手中紧紧地握着发簪,醉倒在秦玉榻旁。耳边,是秦玉清浅的呼吸。
将军,别对长歌太好,长歌,会变得贪心的。
雪虽下的不大,却连着下了好几日,秦玉披着披风,迎着风雪,惬意的走在长安街上。
此时的长安街已经没有往日的繁华,家家户户都收了摊子在家张罗着准备过年。辛辛苦苦忙碌操劳了一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雪下得有些急,街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身后只留下深深浅浅的两排脚印,一排整齐深浅如一的脚印,属于秦玉。一排脚印较大的,属于顾容。
秦玉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人生苦短,这样忙忙碌碌,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父母健在,老婆贤淑,孩子孝顺。一家人在温暖的家里和和睦睦的过年。
人,终其一生,所求不过如此。
“怎么会想着叫我与你去赏梅?”
今日下了朝,顾容的马车便堵在了宫门口。
她今日去探望了皇后,出宫时晚了一些。这么大的雪,大臣们早就不在了,只有顾容的马车还停在宫外。
她骑着马出来之时,便看见相府的管家顾伯站在马车旁,对着马车内说了些什么。随即,一只白玉般的手便拉开了帘子,顾容一身官袍,迎着风雪跳下了马车。
身后小童为他撑着伞,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她走了过去。
秦玉当下了然,知道顾容是专门在此等候,策马上前。在顾容旁跳下了马。
“下这么大的雪,若是有什么事遣个人到府上知会一声便是。何苦自己等在这里,仔细着再患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秦玉难得正经一次,顾容听着她的语气,知她是有些急了些。
“北城外的梅花开得极好,想着可以有人一同赏梅,不知秦大将军可赏脸?”
秦玉怔楞了,顾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但是拼在一起,组成一句话,她怎的有些不懂呢?不,不是不懂,只是不相信。
秦玉突然扯了一个大大的笑,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无赖模样。
“好啊好啊。”
生怕顾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