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左孆看了眼一直开着的窗子,纤意会意,关上了窗子,左孆一面整理颜玉的衣物,一面提醒道:“小姐,是该睡下的时候了。”
颜玉微微点头,却是和衣上了床,左孆见此,替她掖了掖,欲言又止,颜玉转向纤意:“那窗子莫关死了。”
纤意闻言,转回窗子旁,给关紧的窗子留了一条缝,左孆问道:“小姐,可要留灯?”
颜玉摆手,左孆才舀着烛灯与纤意一起离去。
没了烛火的支持,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和衣端坐在床上的颜玉却是瞬间适应了。
有些奇怪南门赢怎么没来,原本以为她用完晚膳后,她会再次出现,殊知等了半响还是没见人影,难不成她会意错了。
不,他传达给她的信息,就是他今儿个会在来一趟,还是出事了?眉头一紧,又否定了这个结论。南门赢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他经常口口声声说没有宋洛清那么厉害,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伤得了他的。
他定会来一趟,把今儿个没说完的事说完,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南门赢恐惧?
是的,恐惧!
南门赢今儿见到她的时候,第一眼就是恐惧,不是针对她,而是从外边带进她院子里的恐惧。
即便眨眼即使,她也瞅得清楚明白。
即便她很不想发现他眼底的恐惧,因为这令她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她都要感谢百里如玉缠着她了,应付了她,她不像如今一般,整个人提心吊胆的,很不舒服!
南门赢究竟要告诉她什么?
眼下为何没了踪影?
也许过了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待她惊醒的时候,夜色还是漆黑一片,星星和月亮好似约好了一般,集体探亲去也。
只缓了瞬间的神,便清醒过来。
偏头看着床前的人儿,不是南门赢,是是宋洛清,眉头微挑。
“他怎来了?”开口道出疑惑来。
宋洛清扯了扯嘴角,轻轻咳了一声:“太晚了。”他语气有些不悦。这不悦的语气,他一点也没掩饰。
他怀疑她没睡醒,要不怎这般糊涂。也不想想,男子深更半夜的进女子闺房,成何体统!平常看上去听机灵的一个人,这回子说出来的话,却要令人大叹糊涂。
当然。他例外,他从来都这么感觉。
也从没觉得,深更半夜,他闯她的闺房有什么不对,是以,南门赢找上了他。他就来了。
颜玉立即醒悟过来,笑意颇深:“那你怎么来了?”
虽是漆黑的夜,却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视线。她的笑容也被他尽收眼底,眼皮子一翻,赖皮道:“反正不是头一回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么……”
颜玉闻言,愣了愣。她从不知,宋洛清还有无赖的一面。看着他翻眼皮的动作,面上的笑容拉深。在她眼底,他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的,看到他冰山融化的一面,她觉得已经是极限了。
没料到又瞅见了他无赖的一面,好像发现宝藏一般的眼神,盯得宋洛清身上的体温异样起来。
“我那表哥那出事了。”颜玉肯定的语气。
宋洛清点头,眼露疑惑:“你知道?”
颜玉笑得猫腻味十足:“不知。”
宋洛清看了她一眼,见她等着他告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颜玉笑着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说来听听,我想知道。”是的,她想知道什么令南门赢恐惧;她亦能接受,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接受。
“南门司养了外室,南门赢有个哥哥。”他盯着颜玉,不放过她眼底的一丝神色。
颜玉心底一顿,抬眸问道:“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宋洛清惊讶了,神色半点不变:“没了。”他惊讶颜玉怎么知道还有其他的事?
颜玉头微抬:“你要相信,我若想知道,可是什么事都能知道的。”她说着,眼神就变了,方才的慵懒变成了空洞无比。
宋洛清瞧了一眼,心神一激,很快稳了稳心神:“我说。”他知道颜玉说到做到,若是他没让她满意,估计什么事都会被她套出来,“你别激动!”
颜玉视线渐渐有了焦距,却是冷冷盯着宋洛清看。
宋洛清叹了叹:“他母亲受伤了,伤口上抹了毒,南门赢倒是他生母,是中同样的毒身亡的。”
“我姑母眼下如何了。”
“已无大碍,南门赢却是受了不少惊吓。”南门赢听说百里音沐中毒,手抖了一整日了,两夜未眠,“有五师弟在,你放心,不过这条消息没几个人知道,是以伯母眼下以身体欠佳为由避客。”
颜玉听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表哥他……”
“这等事,还得他自个想开了,多劝无益。”
颜玉听罢,却陷入了沉思。
上一世,绝对没有这一茬,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看好南门司和百里音沐这一对。
想想觉得可笑,因为她不知情的事,并不代表不会发生,看来,南门司的外室,的确是有的,还被人发现了,只不过上一世没人说给她听,而这一世有人说给她听罢了。
却没想到,南门赢的生母是被毒死的,而眼下百里音沐却是中了同样的毒,也难怪南门赢会恐惧;百里音沐在他心底,恐怕早早的替代了他的生母。
百里音沐是个多么聪慧的女人,旁人不知,她却再清楚不过,如今南门司竟然有外室,而且还有个比南门赢还大的儿子,这个当口上,偏偏百里音沐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