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旺,真是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块肉下来。

但到底压抑着自己与其周旋,其实是她想知道钟离决受伤的始末。

似乎怕她真的翻脸,使这回又无功而返,胡进之终于也不摆谱,丢给方敢一个眼色。

方敢清清嗓便道:“约莫半个时辰前,我和张鹏五人还有其它几个同窗吃过饭在护城河边散步,不期看到钟离决从北边匆匆走来。大家都知道钟离决武艺高强,因春试快到了,就想向他讨教一二。可钟离决理也不理我们,管自己快步离开。”

“他那样目中无人,我们便有些气愤了,张鹏性子最直,就和吴燕秋四人一起跟上去,说是非要讨下这个机会跟钟离决切磋几招。”

他停了一下,惋惜后悔地道:“若当时我能拦着他们就好了,钟离决那厮,下手实在是,实在是太狠了。”

苍苍凉凉瞟他:“你亲眼看到钟离决杀了他们?”

方敢说的话令她想起下午高龙的话。他说有些武生嫉妒钟离决,想联手先“黑了”他。

什么叫黑了?苍苍想来也就是打黑架使绊子,要么在名声上抹黑,要么在身体上给予打击,使得他不能参加春试。

张鹏五人的行径大概就是后者了。他们显然无法威胁到钟离决,可钟离决却伤成了那样,只怕其中……

“是没亲眼看到……可是那还有差错吗?”方敢愤慨道,“当时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条胡同,我们另外几人怕出事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没过几息工夫胡同里就响起张鹏他们的惨叫。我们敢去一看,五人已经,已经……而钟离决不知去向,你说不是他做的还有谁?”

苍苍再次眯起眼。

几息工夫?

钟离决消失,五人死,钟离决受伤来到这里,这几件事情到底是什么顺序?

不对,还有一个可能,方敢根本是在说谎。他们知道钟离决重伤不可能出来当面对质,于是信口胡说。

她抬头重重地打量方敢,脸上一派清肃。方敢被她盯得发毛,嚷嚷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还不把钟离决这个杀人凶手交出来!”

“只凭你一面之辞,一个人就成了杀人犯?”苍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神冰冷无比,“若钟离决是为了甩掉你们故意走胡同,一进去就从别的路走了呢?若胡同里有别人呢?若是你杀了人嫁祸给他呢?”

她每问一句,语气就加重一分,眼神也幽寒一分,浑身仿佛散发着滚滚黑气,即使站在原地未动,也逼得方敢后退了一步:“你,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我还要说你信口雌黄呢!”

“我……不单我看到了,还有……”

“人多了不起么?那还要官府做什么?判一个人有罪无罪直接投票不更好?”

“好了!”胡进之不耐地冲苍苍道,“无论如何钟离决都是最大的嫌犯,他一定要去衙门。”

“是么?”苍苍闲闲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我问你,方敢是吧,你说一进胡同就没失去了钟离决的身影,又怎么知道他在我这里?”

“这……”方敢慌了慌,立即镇定下来,“当然是凭血迹……”

苍苍眼珠猛地一亮,愤然瞪着他。

能瞬息间杀死五人,这样的差距,凶手本身怎么可能受伤,更别说不小心溅上多少血。可他说血迹。

血迹……

他知道钟离决重伤!

苍苍正要说话,后头却破空荡来一个清清泠泠的声音:“血迹?我倒是不知道府外有什么血迹,不知道阁下是如何循迹找来的。”


状态提示:120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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