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这句话说得很认真,苍苍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不过转瞬又消失了,吐吐舌头低头继续吃面。
连姨看看两人,连忙去厨房用最快的速度又做了碗长寿面来。
一人一碗,热气腾腾,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未名说:“我看过了,毒煞不在谷里,这里也没有可疑的人物,我向师父确认过,毒煞手下没有人,本身功夫也不高,山谷周围我有布置,他无法轻易进来……怎么了?”
苍苍含着面条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你布置了人?”
未名有些不自然,他本不想说的,可是现在连连出事,说出来也是让她能多一份安心:“不错,上回我离开钟南山时就带出来了,毒煞之事后师父又调给我一些人力,如今都藏身在山谷附近……其中就有你认识的。”
“麻叶桑瓜?”
“正是。”
这两人,居然被贬去做了幕后啊。
不过苍苍心中一定,麻叶桑瓜的本领她是亲身领教过的,比不上未名,但放在普通人中就绝对是大能了。
不过……她又纠起眉毛。
“还有不放心?”
苍苍放下筷子,连姨看着那落回汤里的面条的断头心中叹息:还是咬断了,这面吃的过程最好是不要弄断的。
“不是我怀疑他们的实力,只是,那张绿纸条怎么解释?”
在有如此守卫的情况下还是被人潜进来动了手脚,说明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未名道:“我本以为是被人后来放进去的,可是我查过你房间内外,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问麻叶他们,也都是一切正常的回答。只可能是纸条在谷外的时候就被放进来了,或是这里当差的人里有内鬼。”
苍苍撑着下巴思索起来:“可是。我不这样认为。”
她抬起头,眼神定定的:“昨天晚上,就是二十五的晚上,我睡梦中听到奇怪的声响。”
未名连姨大惊。
“什么声响?”未名急忙追问。
“脚步声还有衣料的摩擦声。”
“那你怎么不早说?”连姨问。
苍苍看看她:“一开始我以为是风吹进来,后来想睁眼但实在太累了没醒过来。”
“风怎么可能吹出脚步声?”
“是啊,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以为是自己做梦。因为……”苍苍咬咬唇看向未名,“因为我还闻到一股气味。”
这么多线索?可是这么多不寻常还被当做做梦,那么……
面对苍苍的目光未名似有所悟。“什么气味?”
有些犹豫地:“你身上的气味。”
鬼鬼祟祟的人走动的声音,又是未名的气息。会当做是做梦也完全合理吧?
看着两人都陷入惊讶的思考,苍苍心中暗道,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曾私心窃窃以为是未名偷偷回来看她。
如果撇开那个脚步声,她早就这么肯定了。
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连姨只差要凑上去闻闻未名身上有什么独特气味了,结果他问:“是指我身上染上的药草气味吗?”
苍苍点头。
“我知道了。”未名神情肃穆,推动轮椅出去,“早点休息。”停了一下。“安心点,我今晚不出谷。”
结果面还是一口没吃。
连姨叹气。
苍苍却看着门口凝下了眼色。
“他用手。”
“什么?”
苍苍转回来闭了闭眼:“最近看到他,他都是用手转动轮椅的轮子前进。”
“以前不也……”
“以前是也有。可是,”苍苍睁开眼睛,“可是一旦遇到紧急的事,他都是直接走的。直接,以功力催动轮椅。”
为什么不用手?因为那样速度必然会受限。可是现在为什么一直用手?
为什么……
……
最终未名查出什么来没有,他没提起。总之从那天起他白天仍旧是照样外出,但是回来很早,天黑之前总会回来,苍苍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问他也只能得到含糊回答。弄得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连姨和王南在苍苍大力要求下终于补办了拜堂这一环,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苍苍自己仍是养养花喂喂鱼。现在有多了一只兔子,找人聊聊天,最多是请王南或殷翼带着进山去打猎。不过随着殷翼伤势的恢复,他也开始往谷外走,也忙起了外面的事务。
苍苍也发觉自己实在是太荒废了,几次要求出去,可是未名不肯,偷偷带上别人出去等于是让诸多人陪她一起冒生命危险,也就是说,她的活动范围和内容被完全限制住了,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知道周军终于进攻了,周皇周景宁亲自指挥,战斗一次比一次激烈,死伤严重,整个北洛阳私军和正规军都上阵了,而当地住民越来越少,都提前逃难了。
战火没有烧到山里,但也把飞禽走兽都吓走了,最近一次狩猎只猎到一只花兔子,苍苍把它和那只白兔一起养着,之后就再没进山。
无、聊、死、了!
拍下一本看了两遍的古今逸事奇谈,苍苍快趴到桌子上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去了解未名的身世,要去找到他疏离的原因,最不济,她南下目的之一也是游览啊,可是现在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真和沈清平说的一样?闵王回来了,所以开山爵退场,要做好母亲。所以未名忙起来了,她就闲下来了,当个富贵闲人?
如今她竟然是靠着书信对千里之外的盛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