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天气,雪下个不停,路都不好走了。”一个粗噶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路上响起。
“你就别抱怨了,不过是几粒雪花,再难的天气都经历过了害怕这个不成?”另一个尖细一点的声音道。
“咦,这里有人?快看,火光。”第三个人嗡嗡地说。
“不会吧,要是被人占了我们晚上连过夜的地方都没有。”
说着,三人推开半掩的破门,伸头进去看。
原作为客栈大厅的地方,如今墙边生了一堆弱得不得了的火,两个人影正呆在火堆旁边。
一个是坐在轮椅上低头看不清脸的少年,一个是站着警惕地看着他们三人的少女。
都是小家伙,还有一个残疾。
三人对视一眼,交换了同样的观点:今晚不怕没地方住了。这下谁赶谁都是两说。
那个声音尖细的瘦子先进门,笑着说:“这位小姑娘,外面风大雪大,我三人正好走到这里,又只见这么一个落脚点,不知能否借这个地方歇歇脚啊?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只是借宿吗?
苍苍提起来的心慢慢放回去,不过这三人衣着破旧,面貌不佳,眼神古古怪怪,怎么看都有一种不大好的味道,苍苍心里有点发怵,还真不想和他们一起呆。
但是她现在能说什么呢?面对三个大男人,起冲突绝对不是理智的做法。
想罢,她点点头,声音清冷地道:“随便。”
她又慢慢坐到席子上,看着身边的未名,现在只希望他能早点醒来,早点恢复正常。
只要他恢复正常了,别说三个人。三百三千个人都不过一缕空气。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煎熬的。
那三人进来之后倒挺规矩,在对面比肩坐下,动作熟练地烤起火,拿出干粮吃起来,聊天的声音先是略低,然后慢慢抬高,仿佛是在测验苍苍的忍耐程度一般。
苍苍尽力忍耐着当做自己听不见,除了余光盯着那边,以及时不时加几根木柴让火不至于熄灭,注意力都放在未名身上。不知过了多久见他脸上的青紫之色终于有所褪却,心里就如同一块石头慢慢坠地一般,神色明显是一缓。
“姑娘。你们是哪里人啊,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啊?你们的家人呢?”
忽然那个声音粗噶难听的蓄胡大汉嚷道,最厉害咬着一块大饼,碎屑随着口水乱飞。
苍苍看他一眼,没有答话。
瘦子和大汉对视一眼。忽然拍拍屁股站起来,向苍苍两人走去:“姑娘,看你们穿得很好啊,一定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吧?”瘦子说着,仔细瞧瞧苍苍,又看看未名。
之前的马车失控使他们形状颇为狼狈。再加上在风雪里走了那么久,身上多有打湿,但他们的气质仍旧是极佳的。光看身形,也能看出绝对是属于仪表堂堂的那一类。
并且轮椅少年腿上盖的绒毯啊,不知道是什么稀有动物的皮毛制成,那个光泽就是在昏暗的火光下也极其的漂亮。
肥羊两只!
两人眼睛双双亮了。
大汉哈哈一笑:“不会是私奔出来的吧?”
苍苍脸色一沉,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们想做什么?”她冷冷问着。手伸到未名轮椅旁边,看似在寻求庇佑一般。其实她摸上了那里的机关,机关下面藏着未名的软剑。
不过,那种软绵绵又两边都是削铁如泥的锋刃的宝剑,在未名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手里绝对是夺目霹雳的利器,可轮到苍苍,其实还不如给她一根铁棍来的好使。
没办法,在未名身边呆得久了,她的安危意识完全被磨没了,已经很久没在自己身上带匕首之类的防身武器了。
“不做什么不做什么?”瘦子呵呵笑道,一边搓着手,“你看,天气这么冷,你们身上又披风又毯子的,我们哥几个却一身破破烂烂的……大家相逢是缘,要互帮互助不是?”
无耻!
苍苍瞪着他们。
她虽没有独自行走在外的经验,但深知这种人的贪念是无穷的,你给他衣服,说不定下一步他就讨钱了,给了钱,他就能再提其他要求。对付这种人,其实最不能做的就是服软,只有比他狠比他强,才能震慑住他。
可是,苍苍什么都做不到。
她没有慧根,和未名一起这么久,还纯粹只能算是一个弱女子。
拔剑么,只怕最后只能砍到自己。
似乎对她久久没动而心生不耐烦了,大汉伸手就朝未名腿上的名贵绒毯抓去。
“不要碰他!”苍苍陡然喝道,跳起来挡在未名身前。大汉被吓了个一跳,惴惴地看着她,差点让那绝对冷酷阴沉的目光冻住。
不过下一刻他笑了,边笑边对瘦子和后面正在吃东西的小老头说道:“听到没有,她在吼我,这小丫头片子居然吼我。”
笑着笑着,他突然面色一戾,翻脸的速度简直骇人,一把抓住苍苍的衣领把她提起来:“你敢吼我?”
“咳、咳咳……”苍苍透不过起来,脚下几乎踩不到地面,这才知道自己碰上的不是一般的混混痞子,而是十足十的狠人。
她对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喝骂感到后悔,可话说都说了,人惹都惹了,还能怎么样?
她用力挣扎,挣扎中身上的披风散了,大汉伸手扯下来,就松懈了对她的钳制,她趁机挣开来,一把推开大汉,一边疯狂喘息一边仍旧拦在未名身前。
“披风给你们了,滚远点!”
大汉摸着披